那宫女突然说道:“苏小姐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家县主本是一片好心,怎么倒被苏小姐曲解了呢?县主不过是看苏小姐情绪低落,想为苏小姐开解一二罢了。”
苏歆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一旁玉婉县主早已经制止住了那宫女,姣美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怒意,“文秀,不得多言,平日我怎么教导你们的呢?”
又转头对苏歆瑶说道:“苏小姐,是我奴婢出言无状,还请不要见怪。”
虽然言语谦逊,但话中却并没有否认叫文秀的宫女所指责的内容。
苏歆瑶脸色也不动分毫,只浅笑着说到:“县主说哪里话,一个奴才不知尊卑,妄自开言,歆瑶又怎么会和她一般计较。”
两人打着擂台,室内一片和乐融融,沈婧一旁陪坐,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
这玉婉县主果然如母亲所说,并不是一个省心简单的人,而苏歆瑶也一片玲珑,刚才明明气氛十足的僵硬,但不过三言两句下来,两人竟然就又和谐如此。
只是想着若要自己也这样溶入进去,她心底又暗暗有些排斥。
这时突然门口想起了一阵嘈杂声,几人心中都微微一怔。
绿蕊向苏歆瑶看了一眼,却见自家姑娘不发一言,因此也依旧垂目站立,连裙摆都不动分毫。
那名叫文秀的宫女听到嘈杂声越来越大,不由蹙起了眉头来。
今日玉婉县主来造访苏歆瑶的目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多年伺候玉婉,自然也能猜到几分。
县主具体怎么做的这件事她是不清楚,但她却很清楚,若是让玉婉县主今日达不到目的就回去。只怕自己这一班人都要遭罪。
而这喧闹声,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若苏府有什么变故,想来县主会很高兴的。
因此她犹豫了一下,便走到了门边,问道“何事如此吵闹。”
外间响起了一个女声,“禀县主,是广陵侯大人到了。”
室内几人俱是一惊,玉婉县主脸上先是浮起了一阵惊喜,马上却又灰白下来。目中更是多了几分恨意。
那文秀也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怪异了几分,就听到玉婉县主说道:“把门打开。叫人进来问个清楚。”
文秀便依言打开了门,门口却站了一个女子,真是簪花。
簪花进了屋子,向玉婉县主三人见过礼,说道:“姑娘。敬亲王府上来人拜祭,另外广陵侯爷也来府上拜祭,等一下只怕就就要到内院的,老爷请姑娘出去全礼。”
若是平常时候,内宅女子自然不方便见外男,但若是婚丧大事上。这些规矩则略要松动些。
何况苏家现在两个儿子,一个尚在外面尚未回府,一个又病倒床榻。无法见客,因此在灵前都是由几个女儿守候。
平日的客人来了,苏歆婷在也可勉强糊弄过去,但如玉婉县主、广陵侯爷这样的人物来了,苏歆瑶作为现在唯一的嫡出。自然要她在灵前伺候才不失礼。
苏歆瑶沉吟一下,站了起来。对玉婉县主行了个礼,道:“还请县主见谅,歆瑶先告退。”
此时玉婉县主心中也是曲折宛转,正在盘算思量。
庆阳公主府倒也罢了,玉婉县主也听闻过,知道自从苏歆瑶将公主最心爱的一株兰花救回后,就结下了不小的缘分,而庆阳公主的外孙女郑月兰也同苏歆瑶极好,苏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庆阳公主府来人拜祭也是正常。
其他人只怕还要顾及皇上的心意,但庆阳公主却是不必的,只要她在一日,敬亲王府就永远会被皇上高看一眼,可以超然物外,不受权利斗争倾轧。
但为何广陵侯爷也会来?
玉婉县主此时心中已经转了几千个结了,又是疑惑又是纳闷,往日也没听说广陵侯和苏家有什么深交啊,怎么这时候竟然上门来了?
这样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传言难道竟然是真的?
玉婉县主的眼中的恨意更是锐利寒冷,箭一般的向苏歆瑶刺来。纵然苏歆瑶练就了仙术,丝毫不怕,却也被那眼神中蕴含的滔天恨意狠狠一惊。
但那恨意却立刻消失了,快点连苏歆瑶都几乎不敢相信。
玉婉县主笑道:“这是正事,苏小姐自然要过去的,说起来,我和广陵侯爷也是多年相交了,近日因佳人会倒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今日我就陪苏小姐一同过去吧。”
苏歆瑶知道她是不舍得不见广陵侯,也不揭穿,只淡淡一笑:“那就有劳县主了。”
她因和广陵侯并无私情,因此心中也坦荡荡的。
“沈小姐可要一同前往?”虽然沈婧是打了名号来见玉婉县主,但苏歆瑶到底是主人家,但她们两人现在都要出去,自然要问上一句。
沈婧心中却也是有着许多好奇的,不管敬亲王府还是广陵侯府,都在朝中如日中天,且那位广陵侯在闺阁中名气甚大,相貌能力样样都宛如天人,她也不过青春年少,自然也想跟去见上一见。
因此苏歆瑶一问,她也点头,“我母亲在前厅呢,我过去找母亲罢。”
虽然是想见广陵侯,但沈婧到底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便勉强找了个名头。
三人便相携往正厅走来,正厅门口,此时却多了许多人,大多是其他院落的丫鬟婆子。
她脸色一沉,绿蕊已经看的分明,便偷偷落后两步,隐入了人群中。
进了厅堂,却还不见有人,苏歆瑶心底松了口气,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