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着柯云嵇走远了,靖王才道:“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靖王心里有着一丝的不安。
侍卫低头伏在地上,回道:“殿下,赫连一家被…被人劫走了。”
听得侍卫这般回话,靖王顿时攥紧了手臂,冷冷地盯着地上伏趴着的侍卫。
侍卫身子略有颤抖,他能感觉到靖王殿下的愤怒,可此时他不敢出声,生怕一个恼怒,靖王将会迁怒于他。
良久,靖王似是平静地让他下去,再让他将此事隐瞒下来,又吩咐他查一查是谁动的手,这才呆愣地坐下。
其实不查靖王心里也是有数的,但他没有证据也不能去质问,即使他知道是他,他承认是他动手劫走了人,他也只能笑着承受。
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他劫走人只能说方式不对,却也不算错。
好在府里还有一个,只要有他在,他就不怕柯云嵇不就范,想至此处,靖王也安心了少。
突然他心中一紧,府里难道就是铜墙铁壁?不,不能掉以轻心。
靖王忙让人又增加了侍卫,一刻不停地监视着赫连争,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是守卫,除非赫连争能长了翅膀飞出去,否则柯云嵇纵使进得来此处也休想将人救走。
靖王殿下急急地吩咐了人去盯着赫连争,一面却将李云正也叫了来:“李大人,赫连一家人不见了踪影,本王料定同柯云嵇脱不开干系,此时本王有求于他自不会与他硬着来,却也不会让他如此张狂。”
他的面色有些狰狞地吓人,李云正深知靖王的脾性,这样的事他如何能容忍,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一切须得柯云嵇认下罪责,他们才好动手,否则,柯云嵇反咬一口,靖王与他谁都逃不掉。
好在还有一个赫连争,“殿下,有赫连争一个在手里足以拿捏柯云嵇,只是...”
“什么?”
“柯云嵇不会完全信任殿下,他一日没有认罪伏诛一日便不得安心,便是赫连争在手柯云嵇也不会就犯,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保证认罪后殿下不会再为难赫连一家。”
二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李云正说的不错,柯云嵇不会做没把握的事,那么他如何保证他伏诛认罪后靖王真的会放了赫连争?他难道没有留后手?
“若说柯云嵇没有一丝防备我是不信的,他既然能放任赫连争留下做人质,就一定有保全赫连争的方法!”
李云正见靖王说得如此肯定,心中亦是一阵唏嘘,他这么说固然是为了让靖王加强防备,更是要多手准备,可并没有一口咬定柯云嵇就一定是有了手段。
现在的情况是柯云嵇不得不听命,毕竟赫连争在靖王的手上。他要保全赫连争的性命就一定要按照靖王的要求来办事。
“殿下...”
“云正,你马上带着人将赫连争围起来,日夜守卫,我就不信柯云嵇能插上翅膀来救人。”
李云正有心同靖王说其实不必这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靖王的心性他比任何人都深知,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靖王这样小心也无可厚非,何况,赫连争是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若果然柯云嵇将其救走,靖王同他才真的是永无翻身之地。
李云正不知道的是,靖王已经没有了翻身的余地。从武德陛下认定那日刺是靖王所派时起,靖王在他心中的那点情分虽不曾如烟而散,却也是只剩下一点点而已。
太子殿下辅政,名义上是代武德陛下处理朝中事物,实则是武德陛下对儿孙的争位心思冷了心扉。他没有遁入空门的意思,却也不想再面对这样冷清的人事。
帝王从来都是孤寂的,若当初晓得今日的情景...
?
柯云嵇原本打算趁清晨防备松懈之时将赫连争救走的,哪里知道他才出了靖王的院子,一股士兵随后就将赫连争的住所围得水泄不通。
他心中焦急却丝毫无法。
这时,李云正踏步而来。柯云嵇蹙眉看着他的眉峰,眼睛微微一闭只片刻的功夫,再睁开眼睛正眼都不瞧他。微蹙着眉头看着夕阳黄昏。
“二...”
“李大人贵人事忙,我就不打扰了。”
不等李云正开口说话,柯云嵇甩袖转身离开了,徒留下李云正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柯云嵇纵然在李云正面前走得潇洒,心里是毫无办法。靖王对他的防备不是一星半点。赫连老太爷虽暂时无忧,他却难保赫连老太爷以后的安危。为今想救人已然是不易。
他若伏诛,他的死亡必定换不回赫连老太爷的安然。
想通其中的厉害,柯云嵇又有了些许的犹豫。
赫连一家唯独老太爷不曾救出,其余者都已然安全,他已经尽力了,救赫连老太爷却是力不从心,除非他死...但他倘若真的死了,赫连家的其余人谁都逃不了一死。
靖王不会放任赫连家在外,更有赫连希是太子殿下侍读,靖王不会允许赫连家这样的臂膀来题太子涨势。
夜正浓,雾惺忪。
三更时分除却缺月高悬,时而地夜莺啼鸣,富人家的窗棂上零落地昏黄烛光照亮了夜幕,其余者一片茫茫黑浓。
关押老太爷的屋子已熄了烛火,门外亭廊内来来回回地守卫一丝不敢松懈地巡逻,柯云嵇一袭黑衣伏在屋顶之上,趁着守卫们转身背对之际一个闪身顺着开着的窗子进了屋子。
原以为赫连老太爷会惊喝,不曾料到他竟然端坐在床边眼睛看着刚进屋的他,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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