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尚且年少,正是读书的时候,入仕途却是早了些,李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怕要叫李大人失望了。”
老太爷淡淡地瞧着赵庭轩,只见赵庭轩微拧眉头,状似在思考,顿时沉了心,继而又道:“二女婿荣任鄞州知州一职还没来得及恭喜呢,二女婿如今是真正的富贵双全了,只可惜瑾儿没福气。”
提起赫连瑾,屋里顿时冷凝了许多。
半晌,安然纤玉素指缠上了老太爷的胳膊,细声安慰道:“外公不用替娘可惜,她......”安然瞧瞧地扫了一眼赵庭轩,道,“她也许这样更好。”
老太爷会意点头。
瑾儿心性高傲,如何都不能容忍赵庭轩纳妾。她能忍得了一时,却忍不了一世,与其痛苦地生,不如长埋深壑不见不烦。
赵庭轩听此却是很明显地蹙着眉头,不悦地瞪了安然一眼,安然却是全然未觉。
她既是打定主意离开赵家,又何必再看人脸色,遂放开了许多。
虽她并未找到安置安笙的办法,却也心知肚明,李氏不会因她一时的低头而善待安笙,甚至会变本加厉吧。
如今李氏已然代替了赫连瑾的位置,赵庭轩与李氏并不想就赫连瑾多说。
“我瞧岳父的身子如今很是健朗,恰好我来了京城,过两日便要回临州,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带安然与安笙一同回去,省的再麻烦岳父派人护送,也方便路上照料一二。”
听此,安然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向了赵庭轩。
老太爷心里亦是七上八下地,他也拿不准赵庭轩的意图。
“哪里就麻烦了,然儿、笙儿是我的外孙外孙女,二女婿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李氏笑吟吟道:“并不是见外,只是二姑娘和四少爷在这里也叨扰了许多日子了,如今府上事忙,家里老太太又甚是想念姑娘少爷,因此上才要接了回去。”李氏见老太爷低头沉思,继续道,“老太爷若是想姑娘少爷了,只管派人说一声,我们自然送了姑娘少爷再来的。”
安然心里却是一惊一紧。
李氏眼中波光粼粼,笑意直从眼底蔓延开来,只看李氏笑岑岑的脸,她就觉得心惊肉跳。
若说祖母思念她与安笙,多少是有一些的,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日子,即便情分不深,多少也有些情分的,却是说不上甚是想念的。
想至此,心里顿是慌乱不安起来。
莫不是婚事有变?
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老太爷的胳膊,手害怕地有些发抖,老太爷不着痕迹地轻拍她手背,暗示她稍安勿躁。
“这一来一回的也不容易,我着实喜欢然儿、笙儿,我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没准什么时候就是一剖黄土......二女婿就体谅我这年迈人的一片心,叫他们再住些日子罢。”
“外公!”安然最不喜欢外公说这样的话,总叫她心里难安。
李氏凝目瞅了一眼赵庭轩,见他低头沉默不语,生怕他一个心软答应了下来,连忙趋步站到正厅的中央,盈盈福身恭敬地行礼道:“老太爷之意本不该辞,实在是...老太太想念二姑娘四少爷忧思成疾,我们也是不得不而为之。”
借口祖母忧思成疾,安然是如何都没办法推脱了,即便是老太爷也只能暗自叹息,只是老太爷见安然紧皱眉头不安地样子,忽地想到了她的婚事,心里一紧,微微抬眼瞧瞧端详了一番,并未见李氏神色有异,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准。
良久,老太爷黯然道:“二女婿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后日就走。”
行程竟是如此急迫。
老太爷看了一眼李氏,转头对赵庭轩道:“后日一早二女婿来接人吧。”
话毕,老太爷径自端起了茶碗抿茶,一副悠然之态。
赵庭轩知晓这是老太爷下了逐客令了,他虽料想老太爷不会留他在府里住下,却未曾想过竟是连客气的只言片语都没有。
然而,他却并不在意这些,展颜一笑行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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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李氏的身子微微斜靠在赵庭轩的肩上,略显疲惫的双眼微微一眨,眼中带着些许的委屈,空蒙中泛着点点的薄雾。
“月蓉,今日委屈你了。”
李氏一番好意,却并未得到一丝的好,反倒是受了些话头儿,赵庭轩对她感到一丝的愧疚。
“爷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二姑娘和四少爷不也是我的儿女!”
赵庭轩对李氏的这份面子活很是满意,不管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她面上做的总算是过得去,尤其是她不曾亏待过安然姐弟一分一毫。
李氏见赵庭轩闭幕养神,缄口不言,思索了许久,定了心神道:“爷为何不再劝劝老太爷?”
李氏满腹疑惑,按着平日的脾性,老太爷推辞了他的一番‘好意’,赵庭轩是要再劝说一番的,今日他却只是提了提,并未多加劝解。
赵庭轩睁开眼睛,伸手揽住了李氏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几乎是喃喃地道:“你不了解岳父的脾性,他向来说一是一。”
“那爷是打算放弃了?”李氏微微地有些不甘心。
赵庭轩摇头不语,双目微沉。
“赫连家无人入仕就没有破绽,爷既不打算放弃,老太爷又不同意赫连希入仕,这该如何是好?”李氏目不转睛地抬头凝视着赵庭轩,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朝堂之上,赫连希豪言五年之内定当功成。”
李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