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儿有事便说吧,如今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菊儿不忍,却也只得回话:“大姑娘和三姑娘来看姑娘了。”
安然眼中闪过微怒,眸中漾起些许的笑意,浅浅笑道:“许久不见大姐姐和三妹妹,还不快请进来。”
菊儿欲劝阻,然而见姑娘坚持,也只好如此。
“二妹妹憔悴了许多,这京城繁华之地竟是不养人的?”安静状似疑惑地打量着安然,安娴在一旁拉拉她的衣袖,勉强笑道,“本来昨天就要来看看二姐姐的,只是姐姐才回来,车马劳顿怕你太累了便没来,今儿见姐姐的气色倒还好。”
安然微抬眼眸:“听闻柯二少爷貌似潘安,三妹妹喜结良缘,三妹妹可要请姐姐吃喜糖呢!”
安娴细看安然,见她并无丝毫不妥,遂笑道:“二姐姐打趣妹妹呢!”羞涩却不掩欢喜之意,“我们闺阁姑娘家哪里能见得外男,二姐姐羞不羞!”
眼中微闪不屑,却掩饰的很好。
这门婚事,安然心中多少有一分考量,柯云嵇对自己的样子她是知道的,柯家断不会轻易更改人选,尤其是柯云嵇曾经为此病重,那么赵家为什么会换了人选,又是如何打动了柯家,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安然心中很是困惑。
她怀疑过二叔父,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那么究竟是谁呢?
脑中闪过李氏马车上一瞬间得意之色,莫非是她?
安然对安娴许给柯云嵇并没看好,相反,她倒觉得若是安娴嫁过去并不会幸福,只是,这些话她是不会说的。
“我羞不羞的且不说,三妹妹倒是真得害羞了呢!”安然笑着抿一口茶水,微凉,提高了声音道,“菊儿换壶茶来。”
听着门外细碎而去的脚步声,安然站起身子俯身靠近安娴,低语道:“姐姐真心祝妹妹与柯二少爷白头到老,只是,妹妹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谁都知道,柯二少爷之前可是为了不明女子缠绵病榻呢,若将来...妹妹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她声音说低却也不低,身侧的安静却是听了个全套。
尤其看到安娴惊惶苍白的笑脸,怒声道:“三妹妹的幸福就不劳二妹妹担忧了,倒是二妹妹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婚事吧,别到时候真给人做了妾,可就是一辈子低人一等,任人踩在脚下了。”
安然心中一凛,面上却是笑着:“这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何况这没有情分的妻,在妹妹看来倒不如惹人疼惜的妾,虽说话有些出格,却是良言呢,独守空闺暗自垂泪到天明的日子,可也不好过呢。”安然抬眸盯着安静,“何况妹妹心里无人,嫁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总比所嫁非人好些,姐姐说是也不是?”
安静眸中怒火乍现,指甲掐着手心,皓齿紧咬着唇瓣,颤抖着肩膀说不出一字。
安娴见安然这么凌厉,忙起身扶着安静,歉道:“大姐她只是怜惜我,二姐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若果真传出什么话,同为赵家的姑娘二姐的名誉不也受损,何况,大姐也是关心二姐,提醒二姐。”
眼眸睥睨了一眼双目含怒的安静,微眨眼对安娴道:“我可是要不起这样的关心。我累了,若无事的话大姐和三妹就请回吧。”
看着安静出门时微踉跄的步子,安然心里也有一分的惺惺相惜,只是又有谁来怜惜她呢?顿时铁了心。
对于柯云嵇与安娴的婚事,竟是出奇的平静,眼看着就要到纳采的日子了,丝毫不见柯云嵇有动作。
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如何能没有丝毫的作为?安然心中疑惑,难道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想到此,安然打了个寒颤,若果真婚事成了,她该怎么办?真的去做妾吗?
不,她不能!
叫来了陈嬷嬷,将一个小纸条递到她手心里,在耳边低声吩咐。
“姑娘,这....这不行的,您...”
“嬷嬷难道要看着我去妾吗?”安然声音暗哑道,“我宁死也不做妾,嬷嬷是要看着我去死吗?”
陈嬷嬷心中犹豫,却也知道为今之计只能出此下策,遂点点头揣着纸条去找沈青。安笙被劫后沈青就被安排在了外院,陈嬷嬷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他。
沈青听着陈嬷嬷的嘱咐,脸色凝重道:“嬷嬷可曾想过,若被人知晓了姑娘可就...”
“我如何不明白呢,只是姑娘不这么做难道去做妾吗?”陈嬷嬷叹息着道,“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姑娘也是无奈。”
“既是姑娘的吩咐,我定是会去做的。”
入夜时分,柯宅一处院落里,一男子面色狰狞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站直了身子,眼中猩红的血丝越发地显得可怕,只见他狠厉地吐字道:“是谁的主意?”
娄海跟了主子多年,自是晓得主子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二姑娘的继母李氏与莲姨娘。”
莲心吗?
柯云嵇咬牙切齿道:“是我太宠她了,明天一早你亲自去将她发卖到飘红楼。”
飘红楼是临州最大的青楼,柯云嵇有此举动可见是气到了骨子里。
半晌又道:“就凭一个莲心不可能说服我母亲,还有谁?”
娄海支支吾吾半天却是没说出一个字来,柯云嵇一记刀子眼扫过去,颤颤地道:“是,是大姑奶奶。”
姑妈?柯云嵇皱眉不解。
娄海见主子不明白,忙解释道:“李氏的表哥是尚书李大人,打听到消息说李氏许了大姑奶奶些好处,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