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总是认为想要有所得,必定有所失。同盟军在大半年取得如此的胜利,那么多的清军将领折损了,同盟军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所谓死人香,总得有人死,对不?而且这些同盟军将领在历史上都是英烈。在阎应元和徐玉扬俩人之间犹豫,最终选了徐玉扬。于是,大纲中,徐玉扬是血战而死的,场面应该很壮烈,只是在第二卷写完死人香的章节之后,实在太累了,信手把大纲作为尾声了。这样,重要人物徐玉扬的死就少了辅垫,显得很突然。于是,这一个月,我一直想着如何辅垫徐玉扬的死。前几天,突然悟了,干么这么吃力不讨好,让豪气万丈的徐疯子活着不行么?)
大年初三的晚上,连绵三天的大雪仍然在纷纷扬扬地飘洒着。
阎小玉立在船舱的甲板上,望着父亲在渔火中投射下的伟岸的背影。从父亲的侧面举眼远望,只见崇明港的灯塔在闪烁着,犹如阎小玉那起伏不定的心情复杂,畏惧,而又隐隐含着一份让她自责不已的期待。
她没有想到时隔一个半多月,又要再见到高旭了。
她全身穿着雪白的缟素——这个时期,从江阴出来的女人们几乎全部穿着缟素,因为在浴血数月中,她们的家庭几乎没有完整的。正如她的夫家陆氏,全族皆殒,这般的遭遇,江阴城内比比皆是。
她素服,素颜,细而精致的眼眸里尽是一丝丝憔悴之色。
这些日来,她一直担心父亲阎应元的病情,担心这个唯一的亲人舍她而去。每一个深夜,在阎应元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总是扑在父亲的怀里哭泣。但每一次醒来的晨光中,她睁开眼里,总是能看到阎应元温和的目光,然后听着他笑笑道“玉儿,昨夜为父在梦中又跟阎老大下了一盘棋,嗯,最终还是为父胜了。”
阎老大自然是要人命的阎罗王。
望着父亲宽慰自己的笑容,阎小玉却觉得一点不好笑,只是不停地抹着清泪。
让她庆幸的是,阎应元的病竟然真的一天天好起来了。
收到高旭的喜帖时,阎小玉是不同意大病初愈的父亲奔波到崇明的,拒水路坐船,不像陆路坐马车那样颠簸。
但阎应元却是道“玉儿,除了这份喜帖,还有一张入门券。所以,为父必须去。”
“什么入门券?”阎小玉当时疑惑地问道。
阎应元道“正月初九,第一次同盟会全体大会将在崇明召开。为父身为同盟会的创始人之一,怎么可以缺席?”
每当阎应元想起当初在江阴明伦堂初创同盟会的情景时,就忍不驻动万分。当时见证同盟会诞生的许多人,虽然先后牺牲在惨烈的守城战之中,但他们当时滴血盟誓的旗帜,却成为一种不朽的精神留存下来。当时高旭信手涂鸦的中华同盟旗,如今已成为江南千千万万黎民追随的目标;而同盟会的会社武装——同盟军,已快速成长为江南驱除鞑虏的中流砥柱。
“要知道,江阴是同盟会的发源地。为父参加同盟大会,不仅仅代表的是自己,还有我们江阴的十万忠义之魂。为父得让天下人听到我们的声音,让江阴的血不会白流,让同盟会的反清事业继续发展下去,让我们的中华旗继续飘扬下去。……所以,我必须去崇明,去参加第一次同盟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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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阎小玉随着父亲踏上崇明港岸边的浮桥时,便看到以那高旭为首的欢迎队伍迎了上来,问候,寒暄。
阎小玉默默地立在人群中,望着了那高旭一眼,不得不说,他那踌躇满志的神情,再配以英俊倜傥的外表,犹如鹤立鸡群一般触目。但阎小玉早已过了少女怀春的年龄了,她的目光自然不会像一般女子那些浅薄,太过注目高旭那英姿焕发的范儿,而是判究着他欢迎的热情,是故作的,还是真诚的?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不仅长得细而精致,更不失一种洞悉人心的犀利。
经过她细心的观察,很显然,那高旭目光里对父亲的敬仰是真诚的,出自肺腑的那种。
阎小玉长长地舒一口气。
当阎小玉看着高旭从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后他的视线捕捉到自己的目光时,她忍不住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同时,心底突然闪出一丝没由来的慌乱。
当阎小玉收拾好心神之后,又对自己的那丝莫名的慌乱自责不已“你慌乱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偷生在世的未亡人罢了。”
在人群中,由于阎小玉的妇人身份,高旭自然没有跟她说过一个句话。
但阎小玉知道,自己的身影一直落在他的视野之中。
“你就是阎姐姐。”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边突然响起,阎小玉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桃、容颜靓丽、且又生着一双与众不同的棕色眼眸的年轻女子,乐呵呵地凑到自己的面前道“我是赵明月,明月照沟渠的那个明月。”
赵明月的自我介绍大咧咧的,以她那清清爽爽的性子,自然没有一般女子那般矜持。
赵明月不等阎小玉回话,便一把抓着她的手,道“当初到江阴时来去匆匆,根本没有入城拜见阎姐姐。姐姐快跟我说说,你们当初是怎样杀鞑子的?”
阎小玉自然也听说这个赵明月,对她的巾帼营也有所耳闻。这个女海盗是个女人中的异类,身经百战,而且武艺高强,随着同盟军的崛起,她的巾帼营也名扬江南。江南地域,要是提起巾帼英雄,第一个肯定会想这个赵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