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高旭派他来尤溪作为基地的主管没错,只是他只适合作为技术主管,在业务开拓、物资统筹上,他还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高旭才派周福生来尤溪整顿冶铁业。
对于尤溪基地的用人,高旭也是颇有一番思量的,陈永华带着高旭费尽心力编写起来的技术资料来负责技术,周福生负责尤溪铁矿场的业务整治,旭卫镇预备营统领耿云负责安全,县理叶翼云负责民事。
目前来说,各人各司其职,尤溪基地的基殆本上已打下了。
但是周福生急功近利的极端性措施激起了尤溪矿场主们的强烈反弹,最终酿成了矿乱。
尤溪作为理学大师朱熹的诞生地,向来讲究以理服人,但周福生却只是以势压人。陈永华对于周福生的主张极为反对,特别俩人对待本地豪绅的处理的态度上。对于周福生强行把通鞑罪按在林家头上以便抄家灭族,图谋铁矿,陈永华是绝不认同的。正因为此,尤溪本地乡绅对于陈永华大为感恩,而对周福生却是敢怒不敢言。
基本上,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高旭在用周福生和陈永华这俩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期望。
只是这个期望值偏高得让尤溪基地的日常事务快要失去控制了,俩人的矛盾已达到了一触即发的临界点。
在高旭面前,周福生和陈永华各执一辞,各有各的理由。历史上的陈永华是郑氏政权的重臣,但这时的陈永华还未经磨砺,虽然初负大任,仍然是十足的少年心性,他自幼熟读圣贤书,满腔忠义,难以接受那种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心中自有他的坚持和底线。但周福生则是海盗出身,举行的是**裸的弱肉强食。这根本是南辕北辙的两种理念,谁也说服不了谁。
暂时对于高旭来说,周福生以势压人的现实主义得到他的纵容,但陈永华以德服人的理想主义也需要安抚。很显然,对于尤溪的本地豪绅来说,周福生是棒子,陈永华是萝卜,两者缺一不可。
高旭只是沉着脸,坐在县衙议事厅的主席上,听着俩人的争辩,一言不发。
厅内除了高旭、周福生、陈永华之外,还有县理叶翼云,以及会务干员程平俩人。叶翼云的性子沉稳内敛,他出任尤溪县理不足一个月,由于加入同盟会的资历不足,对于周福生和陈永华俩人的争端,他向来只是保持着沉默。
至于程平,他忠于同盟会事业,又因出身商家有出色的商务能力,高旭是打算让他代替周福生作为陈永华的搭档来筹建尤溪基地的。
良久之后,高旭道:“我们既然要立足尤溪开矿,就必须要有稳定的局面。白马寨的矿匪要剿,但尤溪的民心也要抚。明天就开始释放县牢里的林家人,归还他们查封的林家别院,至于林家的七个铁场,也按市价收购。钱,我们不缺,我们缺的是时间。”
陈永华听罢顿时大喜,道:“总理英明,此举一定让林家感恩戴德。只要林家事件处置得当,尤溪的矿乱就消解了一半。”
以高旭看来,大棒和萝卜总得要相辅相成。身为同盟会的最高领袖初来驾到,释放善意,捞取民心是必须的。毕竟高旭来尤溪的目的是为了铁矿,只要收购了林家的矿场,也就达到了目的。如果林家脱了牢狱之灾之后,仍然不识时务,甚至整个家族都去落草戴云山,那是他们自寻死活,怨不得人了。
高旭又道:“尤溪基地是我们同盟军核心动力高氏工坊的重要补充,没有铁矿,就没有刀枪火炮,所以,尤溪基地的筹建是重中之重。现在是九月中旬,未来三个月,也就是过年之前,我会一直呆在尤溪,直到基地初具规模之后我才离开。”
高旭“拨乱反正”的苗头让周福生心生惶恐,因为林家的族人是他押入县牢的,林家的所有产业也是他一手查抄的,借着这次机会,他大肆地地中饱私囊,甚至是强占民女,要是高旭真是追究起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等众人离去之后,周福生单独面对高旭时,心惊肉跳地趴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少爷恕.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