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喻歆的病,原本只是逗留一宿,又怕舟车劳顿加重了病情,便多留了几日。喻歆在床上呆了整整两天,腰都快躺直了,尤其窗户一直关着,连阵新鲜的风儿都没有,喻歆有种坐牢的感觉,这更加让她有将身子养结实的决定,要再让她过几天这样的日子,她绝对会病没养好倒养出另一种病来。
幸得大师说她已无大碍,老夫人才松了口,可以下床,喻歆开心得差点没蹦跶起来。吃过了午饭,休息了会子,未初便打道回府了。
因要顾及喻歆的身子,马车比去时走得要慢上些,所以到酉时三刻才到苏府,方氏早已等在门前迎接,一见到老夫人便上前搀扶着进府。
喻歆跟在后头,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一眼,林立的商铺,即便是傍时时分行人流仍然络绎不绝,估计是趁着天黑采购今日最后一批货物,行色间有些匆忙。可是,她还真正在大街上落下一脚呢,喻歆不禁失望,好不容易呆到个机会出来一趟,却被这该死的身子拖累了,她原本还打算趁着老夫人不知道溜下山到市集上调查一下市场,如今是什么都没做成了。
不知她的神色落到了一旁的苏喻宛和苏喻晴眼里,都冷哼着:“别肖想了,出去一回心就野了,这回老夫人晚归了三天,肯定是你这小娼妇在使计。”
喻歆很是无语,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可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也招来她们非议。她记得老夫人可是差了人回来传话的,听她们这么说,估计老夫人没把她的病说出去吧,心里不禁感激老夫人。
既然老夫人没说,她就更不可能主动说明了,笑着说:“三妹妹真是抬举姐姐了,我怎么可能左右得了老夫人的决定呢,谁都知道老夫人最疼爱大姐和三妹妹,老夫人不过怜我身子弱才多看我两眼罢了,这回还是借着大姐的福气才能出一趟门呢。”说着就唤流云把竹简交给苏喻宛的婢女怡香。
苏喻宛看都不看一眼,让怡香接下,估计是嫌弃呢,不过这就不关她的事了,只要礼数做到了不被方氏呆借机发难就行,她也不想想方氏扣了她多少银子,十四年来头一回送月例来也不过是二两,哪儿来的银钱置办贵重物件给她了?莫说她没钱,就算有钱她也不会浪费在她们母女身上,花了钱没得还被泼一身的脏水。
苏喻晴见喻歆还算有自知之明,鼻子不禁翘上了天边去:“哼,算你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比不过我们就乖乖把香囊交出来,不然我定让你好瞧。”
摞下威胁的话,喻歆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们等在这里怕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她当初可是故意不把香囊交出去的,开玩笑,好不容易呆到个把柄,她怎可能交还过去呢,若她们日后还不死心的在她身后算计,她也好有个保障握在手里了。“三妹妹你的香囊不就系在你腰上么。”
苏喻晴在苏府横惯了,只要她开口的谁敢说个不字,偏生喻歆是个软硬不吃的,苏喻晴对她又说不出一句好话,听她在敷衍自己,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个小贱种,你最好快快交出来,否则你往后别想再安生。”她是真的急了,爹爹快要回来了,若这事传到他耳里……
喻歆冷笑,她是小贱种?那她呢?苏喻宛呢?最重要的是苏致远可是播贱种的那个,骂人前怎么不好好想想其中的联系呢。还有她的狠话听得她眼角直跳,来来去去就那么两句,没点新意。
“三妹妹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我也只当三妹妹开玩笑,若传了出去……”冷冷地搁下一句话便越过她们先行进了屋,现在还是在大街上,骂人也真不挑地方,而且骂人的手段实在不高明,之前还觉得苏喻晴挺聪明的,现在看来也是跟方氏一般,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不过苏喻晴性子好强,吃了亏必定要讨回去,这样她就得要小心了。想到这些喻歆就觉得头疼,她性子随意,很习惯自得其乐的生活,她是在自由的新世纪长大的,受的又是人人平等的教育,平常跟大老爷们混一块都是直来直去的肠子,很少会有暗中使辫子的阴暗面,也不屑之。但并不代表她就好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可不会给她们留半点情面。
喻歆才走过第二道门,便听到女子的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五爷,求求您……放过奴婢……好痛。”
接着是一把嚣张跋扈的声音。
“哼,小爷这是看得起你,哭哭啼啼的,好兴致都被你败坏了,乖乖站着别动,再动就打你板子。”
喻歆寻着声音走了过去,一个生个粉嫩的小男孩正拿着毛笔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脸上乱画。见那小男孩穿着精致,浑身上下挂满了金玉佩饰,还有小丫鬟唤他五爷,喻歆便知晓了他是爹爹的长子苏斌。
喻歆皱着柳眉看他,这打扮活像个暴发户的儿子,还有那气焰,这么小就如此,长大了还不当是纨绔哥儿了。
于是走了上去,伸手拂掉苏斌手中的毛笔,沉着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只晓得欺负弱小,简直胡闹。”
小男孩听得一怔,从来没人敢这样待他,鼓着脸就想骂过去,然而见到喻歆又是一怔,随即咧嘴笑了起来:“小爷喜欢你怎么着,春晓是小爷的丫鬟,爷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倒是你坏了爷的笔,你得赔,让爷在你脸上画个乌龟再道个歉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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