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被永安公主拍碎的茶几上的,不仅有煮好的茶汤,还有刚刚烧开的滚水,要是被滚水浇到身上,说不定会留个大疤,这对女人来说可是大事。永安公主问话间,就已经伸手准备查看张玉成的情况了。
轻轻推开永安公主的手,张玉成笑道:“老师,我也是跟您学过武功的,还不至于被滚水烫到,只是不小心沾了些许污渍罢了,回头把衣服换下便是。倒是老师您,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说话间,已经有侍女过来收拾这一片狼籍,张玉成便顺势将永安公主请到一旁的椅子上相对坐下。上下打量了张玉成几眼,确认她身上确实没有哪块地方被滚水溅到之后,永安公主这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将手上的一纸情报递给张玉成看,有些无奈地说道:“唉,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还是自己看吧。”
张玉成接过一看,顿时表情分外精彩,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永安公主说不出来了。自己的前未婚夫要娶自己的闺蜜?这还真是……让张玉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当张玉成心情复杂之际,永安公主又咬牙切齿地说道:“沐老太君未免欺人太甚!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她轻轻巧巧地一句话就想卖掉?别说门了,本宫连窗都不给她!”永安公主连寻常极少用到的自称都用了出来了,显然是真是气得狠了。
“老师准备怎么办?”张玉成把手放下来,交叠在膝盖上,轻声问道:“真让沐老太君抢在前面替阿凰定了婚,我们可就被动了。”于公于私,张玉成都不愿意沐丹凰就这么轻易地被许配给了澹台瑞那个浪荡子。想了想,张玉成便问道:“虽然我这么问有些不太适宜,不过……老师对阿凰的婚事,心里可曾有了腹案?”虽然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下个月就要入主中宫了,但如今张玉成仍然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并不适合直白地与人商讨婚事,无论说的是自己的婚事还是别人的婚事。
永安公主蹙起了眉:“我倒是有些想法,替阿凰相看了几个,只是不知道阿凰自己的意愿如何。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拂了阿凰自己的意。偏生这丫头,一提到婚事,哪怕是私底下,都是那么一句‘但凭师父做主便是’,逼问得急了,就说‘反正嫁谁都一样,我无所谓’,真真是要被她气死!”
张玉成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笑了起来:“确实像是阿凰会说的话呢。阿凰从来都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对自己的未来也早有打算。看来,阿凰是从来不曾将男人放在心上,这样也好,寻个合适的人,相敬如宾,不动心不动情,至少不会被伤得鲜血淋漓。”说着,张玉成的神色便是微微一黯。
和二世为人对爱情不抱任何期待的沐丹凰不同,张玉成哪怕再聪慧,也是真真正正的豆蔻年华,有几分少女柔美梦幻的心思是再正常不过了,也曾幻想过属于自己的那一场幻梦般的唯美。只是,这份心思还没找到寄托的对象,就被一道圣旨彻底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