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长风上下打量了阿宸一番,面无表情:“你淋了一个晚上的雨,身体没问题吧?”
阿宸摇头,低声道:“弟子罪有应得,没关系的。”
木长风哼了一声:“你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可是在恨我吗?”
阿宸吓了一跳,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急道:“师父,我绝没有那种想法的,这都是我罪有应得,绝不敢怪罪师父。”
木长风望着面前这个这些年来一直被自己最忽视的小徒弟,看着她脸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嘴角一动,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温和了一些。
“好吧!现在四下无人,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阿宸心中一紧,暗想难道师父已经知道了晚夕的事情。如今她与晚夕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昨晚晚夕前来,她更是害怕被各师门长辈知道,难道……
阿宸正自胡思乱想,木长风却有点不耐烦:“我问你,你昨日为何突然对你大师兄那般?”
阿宸怔了一下,明白了师父并非是指晚夕之事,这才放下心来。但随即又是张口不能言,她总不能说因为看到廖璇与云端在一起,而失去理智的罢?
木长风等了半天,见阿宸依然呐呐说不出话来,忽然冷笑一声:“你可是因为看到了你师姐与那云端弟子在一起的亲暱举动,所以心生不满?”
阿宸大惊失色,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大响,整个人呆在原地。她单恋云端之事,本是她最深的秘密之一,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不料此刻却被自己最敬畏的师父冷冷说了出来,当真是比昨晚那震天动地的巨雷还要震动魂魄。以至于她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望着木长风,张大了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森林里透下的光线,穿过繁茂的枝叶,洒在木长风与阿宸师徒两人的身上,阿宸站在木长风的面前,无地自容,半晌才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木长风看着她,只见这个小徒弟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却突然有些血色。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阿宸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心里深处的秘密突然被自己一向最敬畏的人识破,那份惊惶感觉到现在也未消退超级系统—都市悍女。
木长风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半晌没有说话,阿宸垂头站在他的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木长风才缓缓道:“老七!”
阿宸心头一跳,抬头应道:“师父。”
木长风看着他:“你入我门下,也已十年了吧?”
阿宸低声道:“是。”
木长风淡淡道:“当日我收你入门时,其实并未看好你的资质,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实在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阿宸身子一动,心里隐隐有微微的喜悦。
木长风继续道:“至于你私恋云端弟子的事情……”
阿宸心里一急:“师父,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木长风却瞪了阿宸一眼:“我说你错了吗?”
阿宸一下子张大了嘴,这一下真的被木长风吓到了。
木长风哼了一声:“你正当年少,又不是少林寺那些和尚,加上自小与云端一起过来,有些喜欢他。又有什么奇怪了?你当你师父这些年是白活的吗?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
阿宸低下头来,忽然眼眶一热。这世间所有温暖的话语加起来,在她心中,只怕也比不上木长风冷言冷语的这几句话。
只是木长风顿了一下:“不过如今事情已然不一样了,我也看得出来,你师姐与那个云端是真心相爱,你知道吗?”
阿宸点头,但眼光却一直盯着脚下:“是,师父,我知道。”
木长风缓缓道:“我往日反对你师姐与云端往来,倒不是因为云端本人,而是因为……”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眉头皱起,便转过了话题:“说实在话,虽然你在剑术上的进境比我料想的要快,但比起你师姐,还是相差许多。”
阿宸心里忽然一酸。
木长风深深看了阿宸一眼,缓缓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宸紧紧咬着唇,半晌才道:“是,我明白的,师父。”
木长风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拍了拍阿宸的肩膀:“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
阿宸感觉到师父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心头一热,重重点头。
木长风道:“那我们回去吧!”说完,他向着来路走回去。
阿宸抬起头来,向着头顶上方,深深呼吸,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双手。只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迷惘,却总牵挂在她的心头。
阿宸苦笑一声,振作精神,也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走回山腰上那一排山洞处时,各派人头耸动,大都已经起来了。廖凡等人更是就站在洞口,脸上有焦急之色,四处张望着,显然很是担心。
阿宸远远看到,心中一痛,低下了头。
一看到木长风与阿宸二人回来,廖凡便跑了过来,什么也不说,先上下打量了阿宸一番,确定她不曾受到木长风的“虐待”之后,才轻声道:“阿宸,这一大早的,你和师父去哪里了?”
阿宸见他满脸关切,心里又是莫名的一痛,但面上却强做出一副笑脸,道:“没事的,师父带我出去走了走,教诲了我几句,现在已经原谅我了重生之妹夫我爱你。”
木长风走在前头,似是听到了这小徒弟的话,哼了一声,也不见他什么神色,慢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