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宸被蛊惑了,开始醉醺醺的大舌头:“你长的真好看,比云端还要好看,云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没想到你比他还要漂亮。”
说到这,阿宸幽幽的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酒,闷闷的自言自语:“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云端了,哎,好像五年了吧,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真有点想他。”
景煜冷哼一声,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阿宸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悻悻然:“喝酒真无聊,我要走了……”
阿宸走了两步,突然发现景煜没有跟上来,也没有朝她望一眼,阿宸突然间就有点生气,转过身对着景煜大声说:“喝酒真无聊,我要走了……”
酒肆里的人哗啦啦朝两个人望过来,阿宸有些得意:“喝酒很无聊的,你能不能陪我去玩?”
景煜脸上略有难色,阿宸有些任性的说:“算了,当我没说过。”
没想到景煜却说:“好吧,你想去哪?”
阿宸顿时来了精神,拍手笑道:“哪里都行!”
说罢,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肆。
酒肆卖的米酒果然厉害,阿宸饮得太多,走出酒肆的时候脚下都有点发虚,走起路来就像踩在沙漠的积雪上一般。
外面已经下雨了,天色渐渐向晚,远处朦胧地腾起团团蛋白的雨雾,将漠漠高阳城里的参差人家,运河两岸的画桥水阁,全都笼进水雾雨意里。
风吹着雨丝,点点拂在阿宸滚烫的面颊上,阿宸顿时觉得清凉舒服,她伸出手来接着琉璃丝似的细雨,雨落在手心,有轻啄般的微痒。
远处人家一盏盏的灯,依稀错落地亮起来,那些街市旁的酒楼茶肆,尽皆明亮起来。运河上的河船,也挂起一串串的红灯笼,照着船上人家做饭的炊烟,袅袅飘散在雨雾之中。
水蒙蒙的高阳城很好看,就像是一卷水墨画。在街上远目望去,甚至遥遥可见大片黄海似的沙漠,暗沉沉直接天际。
阿宸有点没话找话:“你知道沙漠在哪吗?”
过了好一会儿,景煜才道:“高阳城里没有人不知道沙漠在哪。”
阿宸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怪无聊的,所以有点讪讪地回过头瞧了景煜一眼。
路上风很大,吹得景煜袖袍飘飘,他站得离阿宸挺远的,路上灯光黯淡,阿宸也瞧不见他脸上是什么神色,只觉得他像一阵风一样,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阿宸又无聊了,她说:“你吹一支曲子给我听吧。”
景煜掏出箫慢慢地吹奏起来,就是阿宸刚刚唱的那支曲子。
阿宸跟着箫的调子哼哼:“跃过千里草原,穿过大漠风沙,静静等我,可是你骄傲的胡杨,饮尽葡萄美酒,反弹一曲琵琶,一路丝语,都是你翩翩的飞天。
我要踏破戈壁,见你心动的眼神,隔着薄纱的嘴唇,亲吻你尘封的爱情,我要放马天山,伴你迷人的身影,循着动情的歌声,拥抱你,我的梦中情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宸才没有哼哼了,可是箫的乐声一直响在阿宸身边官笙。这种熟悉的曲调让阿宸觉得安然而放松。
满天的云压得极低,泛着黄,月亮星星都瞧不见,只有带着雨丝的风刮在人脸上,生疼生疼。
阿宸觉得困了,打了个哈欠,靠在景煜的身上。
箫的声音渐渐浮起来,像是冬天的薄雾,渐渐地飘进阿宸的美梦里。阿宸快要睡着了,就在这时候,阿宸脸上一凉,她抬起头。
原来是下雪了,无数纷扬的雪花从无尽的苍穹缓缓落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息了,只有雪无声地下着,绵绵的,密密的。
晶莹的雪花一朵朵,四散飞开,天空像是破了一个窟窿,无穷无尽地往下面漏着雪。东一片,西一片,飞散着,被风吹得飘飘扬扬。
高阳城里的灯火也渐渐稀疏了,雪像一层厚重的白帘,渐渐笼罩起天地。
景煜终于收起了箫,原来他一直吹了这么久。
一停下来,他就忍不住咳嗽了好一阵,一定是吃了许多凉风,他也真是傻,阿宸不叫停,他就一直吹了这么久,也不怕伤肺。
景煜勉力忍住咳嗽,对阿宸说:“下雪了,你早点回去吧。”
阿宸看到他眼睫毛上有一朵绒绒的雪花,眨一眨眼,就化了。好美,阿宸心里想,嘴里却任性地说:“我才不要回去呢!”
“天已经晚了,你这么小,如果不回家的话,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阿宸觉得十分烦恼:“我不要回去,他们才不会担心我。”
景煜怔了怔,没有说话。
阿宸慷慨地说:“我们去逛窑子吧。”
景煜又被呛到了,又是好一阵咳嗽。
阿宸大方地告诉他:“我在【怡红楼】有个相好哦!长得可漂亮啦!今天便宜你了!”
“还是不要了吧……”
阿宸兴兴头头的拉着他:“走走!跟我去逛窑子去!”
阿宸所说的窑子是整个天朝的连锁妓院——。
遍布全国各地,是一个人流量巨大的销金窟。
景煜显然没想到阿宸是风月场中的常客,等看到阿宸在的派头时,简直把他给震到了。
关键是李老鸨一见了阿宸就跟见了活宝似的,眉开眼笑的迎上来,一把就扯住了阿宸的袖子:“哎呀,宸公子来啦!姑娘们,宸公子来啦!”
虽然李老鸨浑身都是肉,可是她嗓门又尖又细、又高又亮,这么呱啦一叫,整个顿时轰轰烈烈,无数穿红着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