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想她的心事。
每当她孤独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他们。
在天香宗的日子越来越孤独,所以她总是想起过去的快乐时光。
就在这个时候,阿宸突然看到窗子上有个淡淡的影子。
阿宸呆了一下,伸手推开窗子。
夜风的凉气将阿宸冻得哆嗦,窗子外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满地清凉的月色红尘觅道。
阿宸正打算关上窗子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树上有团白色的影子,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穿白衣的人。
阿宸瞪着他,他看着阿宸,夜里安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到,桌子上的灯火被吹得飘摇不定,而他立在树颠,静静地用黑珍珠似的眼睛瞧着阿宸。
风吹着枝叶起伏,他沐着一身月光,也微微随势起伏,在他的身后是一轮皓月,大风吹起他的衣袖和黑发,他就像站在月亮中的神仙一般。
阿宸认出他来了,是景煜,那个吹箫很好听,风一般的俊美男人。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阿宸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就在她眨了眨眼睛的时候,景煜已经不见了。
阿宸觉得自己要么是看错了,要么就是在做梦。
她怔怔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打算掀起被子睡觉,这个时候竟然有敲门声。
阿宸只好起来,穿上衣服打开门。
云端。
阿宸发觉今夜特别的奇怪,一个两个都跑过来看她,也不知道是看她的孤独还是悲伤。
阿宸突然就有点生气:“你怎么来了?”
云端站在门口,关切的望了阿宸一眼。
阿宸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云端还是有点不放心,伸出手在阿宸胸前探了探,阿宸立即跳开,云端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阿宸强装着笑了笑:“我都说了,我没事。”
云端叹了口气,神色间很是疑惑。
“你进来吧。”阿宸转身进了屋子,没有再望他一眼。
云端依言进了屋子。
阿宸坐在床边,离云端有点远。
“阿宸,你这十年过的好吗?”云端将凳子往阿宸的床边移了一步,打着手势问。
“还可以吧,挺好的。”阿宸语气平淡的有些怪异:“你呢?”
“恩,我也挺好的。”
“恩,那就好。”
“你……”云端的手势游移不定,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
“恩,没什么。”
两个人面无表情,说着无关紧要的、简短的客套话。
阿宸突然感到一种刻骨的悲哀,什么时候他们这么陌生了?
是因为彼此都长大了?还是因为十年的时间太久远,让他们忘记了彼此之间曾有的点滴悸动?
还是因为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因为差距太大,已经没有了交叉?
人生的轨迹中,有时候我们有些盲视,模糊了离我们最真的情感;有时候我们有些无视,忽略了离我们最近的幸福全能贴身高手。
这个时候外面下了雨。
“下雨了呢。”阿宸突然幽幽的说。
云端侧耳听去,果然听见屋外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阿宸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清冷的山风顿时吹进屋内,带着冰凉雨粉,拂过脸畔,凉丝丝的。
云端也跟着走了过去,站在阿宸的身旁,向窗外看去。
寂静而黑暗的夜里,天空下着雨,整个天地一片黑沉沉的,目光所及,只有屋外小院之中青松修竹的模糊影子。
雨丝从夜空里落了下来,在黑暗的夜色中,在阿宸的眼里,这雨丝彷佛带了几分温柔。
甚至她忽然觉得,这夜是美丽的,这雨是缠绵的,就连雨水打在竹叶上的清脆,也是动听的,响在了她灵魂深处。
只因为在她身旁,有那样一个俊雅非凡的少年男子,抬着头,带着一分稚嫩三分寂静乃至六分出尘的美,怔怔出神地看着这一场雨。
身后,小青早已安静了下来,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一双蛇眼半开半阖。烛火摇曳,在山风中忽明忽灭,偶尔发出“劈啪”的声音。
“下雨了呢!”阿宸忽然又幽幽地说。
云端点了点头,又凝视了这夜色一会,缓缓转过身子,回到桌旁。
阿宸把窗子关上,回过头便看见云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桌旁。烛火倒映在他温润而明亮的眼眸中,就像两团温柔却炽热的火焰。
如果时光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阿宸心想。
谁的指间滑过了千年的时光,谁在反反复复中追问可曾遗忘,我等你用尽了我所有的哀伤,而你眼中却有我所不懂的温柔在彷徨。
流浪的日子是寂寞的,寂寞的让阿宸现在想起来都心冷,只有单调的影子与她一起看流岚,听松风,闻花香。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那种被岁月沉淀后的沉静和忧郁。
过了一会儿,阿宸突然说:“云端,你觉得廖璇师姐漂亮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飘忽不停。
云端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可是,映着烛火,他在桌面上写下了几个字:“很漂亮!”
“很漂亮!”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重重打在了阿宸的心上,她的脸突然失去了血色,下意识中,她抚着自己的心口。
心口上的灵石像是感应到了阿宸的变化,片刻之间,在阿宸厚厚衣襟里,在她和云端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灵石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开始大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