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璃点点头,“况若我有机会,悦玲珑此刻又怎会不死呢?”
常太后缓缓放下手,思趁许久之后,复又看向冯落璃,“当真不是你所为?”
“不是!”
“那你打算何时救她?”
冯落璃扯了扯唇角,“儿臣尽力而为!但没有说过一定会救亦或是一定能救。”
“你……”
“太后!你明知要我舍弃后位搭救悦玲珑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也答应过您,只要您不轻举妄动自然也会竭力寻求两全之法。”
“你叫哀家如何相信于你,这么些时日你可曾做过些什么?她还是那般垂危的躺在病榻之上?哀家倒觉得你在耍缓兵之计!”常太后盯着冯落璃,凌厉的眸光里闪着洞明世事的精光。
冯落璃勾唇浅笑,看着眼前关心则乱的常太后缓缓道:“太后,如今儿臣的处境进退两难,若无两全之法即便是是您坐视不管,手铸金人之礼成我成了这大魏朝的皇后,亦是抹不掉忘恩负义的污点。文武百官如何饶得过我?天下间的悠悠众口又如何放得过我?”
常太后不作声看着冯落璃想从她身上探究出些什么。
“现下,太后您除了相信儿臣也别无他法,不是吗?”
常太后一愣,是的!倘若她有办法又何必和冯落璃这般多费口舌,“你当真救得了她?”
冯落璃唇角带着一抹苦笑,“太后,您与其在这里质问儿臣能不能找到两全之法,不如无查一下这个时候谁会更希望悦玲珑一命呜呼。”
“除了你还能有谁要置她于死地?”
“呵呵!”冯落璃不由得轻笑两声,“悦玲珑一死,儿臣的皇后之路势必断绝。太后您觉得,如此一来最能得利的会有谁呢?”
“其他嫔妃皆有可能。”
冯落璃不再接话,而是福身行了一礼,“儿臣告退!”转身离去。
皇宫之中除了照亮的灯盏之外,还有许多作为除夕装饰的灯笼。冯落璃拉紧身上的披风。一步步朝紫极殿走着,悦玲珑中毒之事,她自不必费心多的是人会去查清楚。
“末将参见娘娘!”
乙浑于通往紫极殿的回廊转角处的暗处走出,拱手向冯落璃作拜。吓了冯落璃一跳。
“乙将军怎的躲在暗处?难不成专门为了吓人?!”本能后退了一步的冯落璃不由得愠怒,看向乙浑的目光里也染着些许不齿之意。
“娘娘恕罪!”乙浑躬身请罪,“实在情势所迫,臣鲁莽!”
“所谓何事?”
乙浑站直看看冯落璃,“娘娘。悦椒房中毒之事,末将发现些许端倪……”
“哦?!”冯落璃不觉冷笑,“如此本宫倒要恭贺乙将军了。陛下方才下令乙将军查办此事,乙将军如此神速便有了查获,当真是前途无量。”
“娘娘说笑了!末将不敢当!”
冯落璃好整以暇的看着乙浑,“只是此刻乙将军该到陛下面前领功才是,怎的拦住本宫去路?”
“娘娘有所不知,微臣所察觉之事不过是些许猜测,自不敢贸然觐见陛下!”说着乙浑抬头看看冯落璃,“事关太昭仪。故而末将先行请见娘娘。”
“你说什么?!”冯落璃眸色乍然收紧。
乙浑顿了顿,继续道:“末将在查验悦椒房所饮之水时发现悦椒房所用盛水之器乃老窑青瓷,因其之上留有丹霞裂痕纹路而闻名于世,世称’丹霞瓷’。人人只道丹霞瓷制法繁琐火候烧制技法极难掌握,少见于世而弥足珍贵。但却忽略了,其上裂痕纹路之妙用。但凡心有不轨之人从饮食用度上下手,经用此丹霞瓷便会残留罪证。”
“哦?!”冯落璃眼角微扬,睥睨乙浑,“难不成乙将军是想告诉本宫太昭仪便是那心怀不轨之人?”
“末将不敢!”乙浑躬身作揖,“只是这丹霞瓷中却有水银痕迹。时常为悦椒房端茶奉水之人又是太昭仪身边贴身侍女丛屏的侄女,为此末将才有此疑问。”
“以乙将军的手笔想必那宫女已然被囚禁审问一番了。”冯落璃踱步上前,目光落在灯笼照不到的暗处洒下一片幽然,“乙将军是觉得此事就算不是太昭仪授意所为。一旦禀报陛下公之于众,太昭仪也难免为人诟病,可对?”
“娘娘所言甚是!”乙浑抬了头,若不是那一身将服,此刻脸颊之上的那般神色倒是像极了初见之时的文弱书生模样,“先前多亏娘娘在陛下跟前美言。内廷司一事末将才不至重罚。此番末将据实以告,实不想牵连无辜之人。若是娘娘仍有疑虑,责罚末将便是!末将绝无半句怨言。”
冯落璃看向乙浑,先前乙浑在内廷司的狠绝手段她不是不知道。那些归还所偷赃物的当值太监,悉数被乙浑以畏罪自杀之名处死,手段极其残忍。如今这般耿直恭顺的模样,冯落璃实在难以生出半点儿好感。
“你起身回话吧!”许久之后冯落璃放缓了语气,看了看单膝跪地的乙浑,继续道:“那宫女可是说出了些什么?”
乙浑点点头,“她言道是受丛屏指使下药毒死悦椒房,以绝后患。”
冯落璃紧抿了朱唇,眸色越加清冷,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是吗?”而后向前走了几步,复又停住转身,看向一脸正色的乙浑,“既是如此,乙将军便据实以报吧!皇宫规矩初立,饶是本宫违反了也要处罚,纵然是本宫至亲做出于法于理不容之事,也与庶子同罪。”
“娘娘!”乙浑见冯落璃抬脚要离开,忍不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