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璃抬眼看着拓跋浚,本想对着他笑笑,但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忍不住一把将拓跋浚抱住,“濬!”
拓跋浚整个人都软了,被冯落璃的眼泪哭的打颤,伸手将冯落璃的肩膀揽住,轻声问道:“怎么了?璃儿,是不是我回来晚了?”
冯落璃使劲儿摇摇头,“就是想这般抱着你!”
拓跋浚坐下来,伸手捧着冯落璃的脸颊,柔声轻问:“我在这里,一直都在。璃儿若是想抱什么时候都可以,想抱多久都可以。”抬起手臂轻柔的擦去还挂在冯落璃眼睫毛之上的泪珠,眸色之中满是疼惜,“璃儿,告诉我怎么了?怎会哭的这般伤心?”
冯落璃摇摇头,唇角浮现一丝笑意,“方才想起一些故人旧事,故而觉得悲伤。许是这几日太累,思虑难免多一些,无妨……”说着依偎进拓跋浚的怀里,“歇息一下便好了。”
拓跋浚知道冯落璃入宫之后的苦楚,如今封后在即难免会想起前尘旧事,伤怀也在情理之中。不觉伸手在冯落璃后背轻拍着,“璃儿,自此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丁点儿委屈了!有我在,你就可以安心的抱着好生歇息。”
冯落璃眼眶湿湿的,没再说话。
拓跋洛侯在第二日半晌之时抵达平城,而后入宫拜见皇上。原本拓跋浚心底对拓跋洛侯的心结在见到他之后便消解了,本就清瘦无比的拓跋洛侯,此次面色更是苍白,一个风咳都能让他面颊潮红唇角咳出血丝来。
“四弟,你皇嫂甚是想念你,待会儿你且去昭阳殿拜见罢!”
拓跋浚看着因着一阵咳嗽神色更是苍白的拓跋洛侯,心中的内疚翻涌而出,若不是上次那般洛侯的身子也大抵不会崩毁如此之快。
一旁陪着拓跋洛侯的拓跋子推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拓跋浚,本以为无论如何拓跋浚都不会让洛侯再见冯落璃了。想不到,拓跋浚还会如此顾及拓跋洛侯的身体。
反倒是拓跋洛侯喝了一口热茶清了嗓子。拿出白色绢帕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而后一抹释然之笑看向拓跋浚,“皇嫂厚爱了!皇兄看臣弟这副模样能护着自己的性命就不错了,今日就不去打扰皇嫂惹她烦心了。他日若是臣弟身子争气些。再去赔罪罢!”
“四弟!”拓跋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虽是人间帝王却不能一手执掌人之生死,洛侯一生有疾,饶是他遍访名医用世间最为珍奇的药材也不能救他一命。
拓跋子推看看拓跋洛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拱手朝拓跋浚作拜。“皇兄,四弟一路劳奔波像是累坏了,不如臣弟带他到驿馆休息,也好不耽搁参加明日的封后大典。”
拓跋浚点点头,“也好!你好生照顾四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是!臣弟明白!”
拓跋子推几乎是承受着拓跋洛侯半个身子的重量将他扶出天安殿的,那虚浮的脚步让拓跋浚的眸色蒙上一层自责。父皇临终的嘱托,终究还是辜负了。
出了天安殿,拓跋洛侯冲扶着自己的拓跋子推一笑,无力道:“三哥。我这般做可好?皇兄不会再误解于她的是不是?”
拓跋子推心底一震,想不到拓跋洛侯这般只是为了不让拓跋浚误会冯落璃而有所嫌隙。这便是那个执着于心中所想、所念、所爱的四弟。
“四弟,你……”
看着已然昏迷的拓跋洛侯,拓跋子推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如同他还醒着一般拖着他一步一步走出皇宫,宛若和他背负着一样的心意一般。
昭阳殿里内廷司尚衣局特地着人送来了后服,绯绿窄袖交领左衽雪缎沿边金线浮绣祥云束腰广幅内衫,墨绿暗绣凤凰图样的广袖凤袍,金质凤冠钗环,银色缎面浮绣祥云头履,整整齐齐的摆在大红色凤纹托盘之中。尚衣局主事魏春衣躬身立于一旁。满脸堆笑的一一样解释着。
“皇后娘娘,您看这凤冠霞帔可有不甚满意之处,奴婢立刻着人去改。”
冯落璃看了看那些精致华贵的凤袍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劳魏春衣了!”说着看看一旁的青萼,青萼会意上前掏出一袋银子放到魏春衣的手中。“春衣,这是娘娘的一点儿心意,恩赏您连夜赶制凤冠霞帔之苦。”
“多谢娘娘恩赐!此乃奴婢分内之事!”魏春衣收下银子放入衣袖之中躬身作拜,“奴婢先行告退!娘娘若是有何吩咐尽管叫人传话便是。”
冯落璃点点头。
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除了礼部呈上的封后大典事宜流程、女司女监也都送来了封后大典所用之物。就连最后一样凤袍今日尚衣局春衣也亲自送来了。
想来是要准备就绪了。
“娘娘,今日奴婢又去式乾殿了……”
“如何?姑母的身子能前来为本宫梳妆送嫁吗?”冯落璃有些紧张的看着青萼。严格说来。明日的封后大典才是冯落璃真正出嫁的日子,按照礼制是应该由皇太后来为她梳妆送祝的。如今常太后,只有皇太后的虚名,且身犯宫闱大忌,不宜作为祝祷人选。
冯落璃知道民间嫁娶都是要至亲之人亲自梳妆送祝,在这世间冯落璃最为亲近之人莫过于冯昭仪了。只是青萼前去式乾殿几次都被丛屏拦下说是昭仪身子不好,不便打扰婉拒。
原本冯落璃该亲自前去探望,只是礼制不允只得几番询问为太昭仪诊治的太医。而后得知,太昭仪身体却有不适需要卧床静养。
“娘娘,您莫要伤怀。奴婢听李太医说太昭仪身子虚是冬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