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将军,云华殿布偶一事,陛下命你严厉彻查,如今可有些眉目了?”
明光铠甲在身的乙浑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脸色像是太和殿地上铺着的石砖一般,一点也没有变化的沉闷之色。冯落璃知道拓跋浚很是器重乙浑,如果不是她从中阻拦,此时的乙浑大约应该是志得意满的。再加上乙肆在乙凌一事之上的失宠,乙浑的底气似乎也较之以前弱了许多。
“回禀娘娘,此事事关重大,卑职不敢有丝毫疏忽!正紧锣密鼓的彻查,如今尚无眉目。”乙浑回答的很是得体,看似没有任何漏洞。
冯落璃看看乙浑,“哦?!此事关乎皇家子嗣,陛下和本宫自是无比看重的,如今陛下交予你查办足以看出待你恩重。巫蛊之术向来乃是宫闱之禁,时日越长愈是祸患无穷。”
“卑职明白!”乙浑单膝下跪拱手告罪,“卑职办事不力,望娘娘恕罪!”
“本宫也明白乙将军定不会辜负皇恩,只是本宫乃是皇子嫡母难免更为心焦思虑深重些。”冯落璃拿起身边几案之上的一封类目单,“本宫此处有一份当日送二皇子周岁之礼的类目单,其上详细记录了二皇子所收贺礼的类目式样,想来对乙将军查办此事多有助益!”说着将类目单扔在乙浑跟前,“乙将军可要先行看上一看?!”
乙浑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旋即又挺直了,伸手拿起那本类目单,缓缓打开其上所书贺礼类目很是详细,而且另有红色朱批在两个人的贺礼之上画了出来。
“娘娘,卑职定然按照此类目单之上所述一一核实,务求尽快查清此事!”乙浑将类目单合上,俯身叩拜。
冯落璃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乙将军,本宫命你五日之内查清此事!如若不然。定然罪加三等!”
“是!卑职领命!”
“退下吧!”
“卑职告退!”乙浑行礼告退,走出太和殿之后手上握着的类目单变形,千算万算想不到这单据竟然在冯落璃的手上,那么她的手上是否还有他物……
天安殿里。拓跋浚批完了奏折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准备起身。张佑小步走了上来,递上一杯参茶,轻声道:“陛下,羽林中郎在殿外候了许久。可要召他进来?”
“乙浑?他来做什么?可是安樂之事有所进展?”拓跋浚喝了口参茶醒神,“召他进来吧!”
张佑躬身应道:“是!”
乙浑大步走进天安殿,躬身施礼,“卑职参见陛下!”
拓跋浚摆摆手,“免礼!可是二皇子的事查出些什么了?”
“卑职无能,至今尚无眉目!”乙浑下跪告罪,“恭请陛下责罚!”
“巫蛊之术祸患宫闱,整个皇宫都会不安宁,如今二皇子又高热不止,再不查清楚必然流言四起!”拓跋浚握了握拳头。“既是没查出什么,你面见朕所谓何事?莫不是朕给你的时限过于宽裕了?”
“卑职不敢!只是卑职今日发现一事,关乎皇后娘娘不得不冒着违逆龙颜之罪前来禀告陛下。”乙浑说的很是郑重其事。
拓跋浚眸色乍冷看向乙浑,“关乎皇后?乙浑!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在朕的面前非议皇后?!”
“卑职不敢!皇后娘娘至尊至贵,卑职万分敬仰。只是天下之人皆是对皇后娘娘抱有仰慕尊崇之心乃卑职心知所愿,然世事……”
“你说什么?!”拓跋浚猛地拍了一下书案,吓得一旁的张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身子。
乙浑缓缓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字条,“启禀陛下,这是卑职从今年各地进贡的贡品之中发现的。恭请陛下过目。”
张佑小跑着前去接过字条,转而返回恭敬的递到拓跋浚的手上。拓跋浚一脸怒色的拿过字条:毓秀仍在流芳难有,年年如是,你可安好?
拓跋浚的手随着字条之上的字紧握成拳。剑眉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年年如是,你可安好?”口中重复的字如同一根根钢钉一般扎在那根紧绷的弦上,“这贡品可是出自肆州?!”
那熟悉的字迹拓跋浚怎会不晓得,只不过还是想要不显得那般武断,掐断最后一点儿但愿。探究清楚罢了。
“是!”乙浑回答的干脆利落。
“为何?!为何定要逼朕如此!?”拓跋浚手中的字条顿时成为碎片,而后冷眸森森的看向乙浑,“乙浑传朕谕旨四王爷身体有疾,不宜舟车劳顿,诸事操劳。今特令安居于府中养病,肆州贡品事宜皆由拓跋道符代行之。”
“是!卑职领命!”
张佑看看怒气未减的拓跋浚,再看看一脸正色很是耿直的乙浑,心中略略替四王爷捏了一把汗。伴君如伴虎,至亲手足尚且如此……
冯落璃知道拓跋浚忙于政事很是辛苦,每每他回来晚了如若让张佑前来告知不必等他晚膳,冯落璃便会特地顿了消解疲劳困乏的羹汤等着拓跋浚。
“今日腹中总是饿,这般时候还炖了羹汤,你也喝一些吧!”冯落璃这般说着,先给拓跋浚盛了一碗送到他的手上,“尝尝合不合胃口?”
拓跋浚笑笑,拿起汤勺喝了一口,香甜滑腻口齿留香,“很是美味!不只是谁的手艺?”
青萼一边给冯落璃盛着汤,一边笑着答道:“这可是娘娘专门给陛下您炖的呢,这方子还是专门找李太医问了可以消解困乏,只是做起来很是费功夫,每次娘娘都要守上两个时辰。”
冯落璃不说话只端了汤慢慢的喝着,像是很享受这羹汤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