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我母妃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听完了拓跋云的讲述,拓跋弘几乎难以相信,拓跋云口中那个害死别人的孩子,强迫别人帮她抚养孩子的女人是自己的母妃。
拓跋云脸色阴郁,“你以为我愿意再提及李瑶吗?”说着上前鹰隼一样的眸子盯得拓跋弘不由得发抖,“若不是你步步紧逼,谁愿意提及那段让大家都不愿记起的往事?!”
拓跋弘不断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如何证明你口中所说的是事实?”
“因为当日我就在你母妃的窗外!我亲耳听到你母妃对皇嫂说的那些话,亲眼看到她遣退稳婆、宫人,抓住皇嫂的手喊皇后娘娘饶命!”拓跋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
“什么?!你就在窗外?!”
拓跋云猛地甩了一下衣袖,负手而立,“高阳长公主不就是利用了当日稳婆听到你母妃的呼喊,才告诉自己的儿子说是皇嫂害死了你的母妃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万安国的乳母就是当日那个为你母妃接生的稳婆吧!”
犹如一只惊雷在拓跋弘头顶炸开,拓跋云说的没错,万安国是说过自己的乳母就是为母妃接生的稳婆,当日是她亲耳听到母妃呼叫的。
“另外,你想知道你所一直深信不疑的万安国的母亲高阳长公主究竟是什么人吗?”拓跋云扭头有些冷漠的看着拓跋弘,“你只需要问阳平王几个问题便能知晓......”
拓跋弘恍惚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错的,但是他是皇上,普天之下都是他的臣民,他又怎么会错?!
“想不到,我们拓跋鲜卑竟也到了手足相疑、互相猜忌的地步了’......”
看着拓跋云那般桀骜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他们都可以活的那般潇洒,三皇叔如是!云皇叔亦如是!可以那般义无反顾的保护每一个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唯独他这个一国之君,竟然活的如此窝囊,爱不到想爱的人,做不了想做的事,还要受到这么多的牵绊......
不日,阳平王拓跋新城奉诏入宫面见皇上,于永安殿君臣二人恳谈半个时辰之久。阳平王面色忧郁而出,于京城王府之中便大病一场,连日不曾上朝。
而拓跋弘也似乎消沉了许多,上朝之时神色多有恍惚,对于万安国一事也不予评判,处理国事竟也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宫人将此事禀报,冯落璃也只能让御医前往诊治。御医一波又一波的前去,一开始拓跋弘还让瞧瞧,查不出什么来,开一些温补的药作罢,到后来拓跋弘就直接把前去诊病的御医给赶了出来。
这一日,拓跋弘在皇宫之中散步,无意间碰见太后冯落璃诏入宫讲佛的佛家高僧,于宝华殿焚香诵经,焚香袅袅、梵音徐徐,一时之间拓跋弘竟然听得痴了,不由得走进宝华殿。
第二日,拓跋弘一改连日的消沉,首先下令放了万安国,而后宣布禅让皇位给京兆王拓跋子推。
朝中众臣一致反对,即便是拓跋子推自己也受惊不已、连连推辞。其他人更是以,禅位给皇叔史无先例,更会给朝野带来动荡、对后世更是遗祸无穷等等理由进言劝谏。
然而,拓跋弘则像是吃了秤砣一般,无论谁劝谏,都改变不了他禅位的决心。朝中几位元老重臣有些坐不住了,便有人面见冯落璃,希望她可以以太后之尊劝谏皇上。
冯落璃看了看前来劝谏的大臣,近些日子京兆王拓跋子推称病不朝,阳平王拓跋新城更是有病不能入朝,唯余在朝的拓跋云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端的是要把贾秀、刘尼等一干老臣给急坏了,看看眼前的太尉源贺、司空陆定国、司徒刘尼,当真是三司齐聚,即便是商议国事三人都不曾这般意见统一过。
“众位卿家,若是皇上尚有犹豫,哀家劝上一劝倒也无妨;倘若皇上他心意已决,想必凭借哀家之力也未必能挽回圣心。以哀家之见,列位卿家也该有个下策应对才是。”慕容白曜一事着实伤了冯落璃,但许是后宫呆的久了,人心也会变硬,冯落璃还是恢复了过来。
源贺等人不解冯落璃之意,不由得面面相觑,怎么劝谏皇上还需要下策应对?这是何种道理?
冯落璃也不过多解释,只叫他们思虑应对之策,便打发回去了。拓跋弘的禅位之事,冯落璃也听闻了不少,入宫讲佛的高僧也曾予以开释。倘若拓跋弘真的放下了,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列位大臣在冯落璃那里吃了闭门羹,自然不甘心,尤其是太尉源贺更是个不刨根问底不罢休的人,但他在朝为官多年也深知圣意难测,自然不敢和太后胡闹,只好转而前往太傅府邸,想要高允给个方向。
高允一生为官清廉,即便身居太傅之职也不曾搜刮半分民脂民膏,一身风骨为满朝大臣钦佩不已。源贺虽然不是第一次到高允府上,但还是被清贫的高府给惊着了。
“高太傅,自先皇起便对你多有恩宠,怎的日子过得还是如此清贫?!”见到高允的第一句话,源贺就不仅为高允感到清寒。
高允则是一副居寒舍不以为贫的学士风范,呵呵一笑,抚须道:“陛下恩宠,允自当铭感于心,怎可忘却赤子之心!”说着给源贺倒了一杯清水,“府上唯有清水招待太尉大人,莫要嫌弃!”
源贺摆摆手,端起清水一饮而尽,“这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到比高兄府上更清的水了,我又怎敢嫌弃!”
“今日太尉前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