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形容枯槁的冯落璃打开殿门,搂着拓跋云靠在殿门之上的慕容白曜,几乎是瞬时稳住了要倒的身体,伸手一拍身旁的拓跋云。
“白曜!”冯落璃轻唤了一声。
慕容白曜和瞬时清醒的拓跋云像是皮球一般立刻跳了起来,转身看着打开殿门的冯落璃。
“皇嫂!”拓跋云立刻扑到冯落璃怀里大哭起来,“你终于肯见云儿了!”
几乎没有任何力气的冯落璃被拓跋云这一扑几乎摔倒,幸好慕容白曜眼疾手快,伸手将冯落璃扶住,两人才不至摔倒。
冯落璃一双空洞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慕容白曜,艰难的张开口,晦涩的说了一句:“我要报仇!”便晕倒在慕容白曜的怀中。
“皇嫂!皇嫂!”不明情状的拓跋云见冯落璃昏了过去惊恐的大叫。
闻讯赶来的青萼,即刻上前深深的看了慕容白曜一眼,立刻从他怀里把冯落璃接了过来,冲着即将跑进大殿的宫人喊道:“快去喊太医,贵人昏倒了!”
慕容白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转而低头对拓跋云说道:“云儿,如今你皇嫂肯开门了,有太医照料着,不会有大碍的。我们这便去习练武艺,晚些时候再来看她罢!”
拓跋云不放心的看看冯落璃,又征求意见似的看看青萼。
“王爷尽管前去,奴婢一定好好照顾贵人!”青萼很是坚定的看看拓跋云。
“好!等我跟师父学完今日课程,便来看望皇嫂!”拓跋云这才点了点头,跟着慕容白曜离开昭阳殿。
听到冯落璃打开殿门的消息,拓跋浚即刻就赶到了昭阳殿,坐在床边看着李脩诊治。
“贵人的身子如何?”
见李脩收手,后退一步。拓跋浚急切询问。
“启禀皇上!贵人的身子倒是无性命之忧,只是贵人的身子太过虚弱,此番又连遭打击,务必需要好生静养才是,否则落下顽疾就难以痊愈了。”
“以后贵人的身体便交由你来调理,药材、补品无所限制。务必,让贵人的身子全然痊愈。”拓跋浚沉眸看着李脩,合宫之中的太医唯数李脩医术最高,此前他虽有疏忽但也情有可原,“先前罪责,朕先行记下不作惩处,倘若以后再有任何闪失,决不轻饶。”
李脩拱手叩拜,“谢陛下恩泽宽宥!微臣自当竭力照拂贵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拓跋浚点点头,“下去开药去吧!”
“是!微臣告退!”
短短数日,冯落璃像是死过一次一般,整个人消瘦了许多。拓跋浚心疼的看着床榻之上的人儿,曾许诺给她的安稳人生又在何处?
“陛下!喝杯茶吧!让奴婢喂贵人服药。”青萼现将一杯清茶递给拓跋浚,继而端着冯落璃的药碗,“李太医说喝了这碗药贵人就会醒来了,贵人身子虚弱再受不得半点刺激了。”
拓跋浚接过青萼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来坐到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去。青萼说的对,无论如何孩子都是他亲手给冯落璃喝下药才没有的。先前,冯落璃不就是为了躲开他才那般不吃不喝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内殿之中的吗?璃儿,对不起!对不起!拓跋浚端着茶杯目光却是不曾离开床榻之上的冯落璃。
青萼细致的将冯落璃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将手帕垫在冯落璃的脖颈处以免洒出来的汤药污了领口。然后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舀着汤药一勺一勺喂下。
冯落璃在喝完汤药一炷香的时间后,幽幽转醒,看到青萼的第一句话便是:“白曜呢?他在哪里?”
青萼面色不改,轻声答道:“您忘啦!今日是云王爷的练武之日,因着云王爷请求慕容大人才带他来此处见您。说起彻查孩子夭亡一事,您太过虚弱昏了过去。幸好奴婢在旁扶着您,慕容大人说外臣出入后宫始终有失礼数,便先行带王爷前去练武,并交代奴婢他会将一切案情、线索告知陛下。定然不辜负,陛下的一片信任。”说着似是无意间看看拓跋浚所在的方向。
拓跋浚坐在那里,目光灼灼,冯落璃又如何看不到?只是,无路如何都是他哄骗她,亲手将那一碗药喂她喝下去的不是吗?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他最清楚的。可他还是那般狠心的抛弃了他们共同的孩子,她是那样的信任与他,可他……?
冯落璃微微动了动干涩无比的眸子,转而轻轻闭上眼睛,别过头去,“青萼,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拓跋浚自然知道冯落璃对他的排斥,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不是吗?不由得深深的看了冯落璃一眼缓缓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想参与彻查此事!”
冯落璃那虚弱却执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清楚。
拓跋浚停了停身子,温和且清晰说了一个字,“好!”便抬脚离开昭阳殿。
闭着眼睛的冯落璃,心里犹如被人戳了一个大洞,自己又亲自狠狠的补了一刀,饶是再痛也唯能一个人细细体味疗伤。她不可以对不起枉死的孩子,所能做的就只有委屈他、委屈自己。
天安前殿,拓跋浚伸手扶着前额神色阴郁的看着书案之上一大摞并未打开的折子,孩子的事,冯落璃,无一不让他心烦意乱,情绪沉重。
从旁伺候的张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几日拓跋浚的心情势必都不会太好,他更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不得半点儿疏忽。
“北部尚书到!”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