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荷包掉了,那可是窈娘给我的,要是丢了她非打死我不可,姐姐,你帮我一同找找吧。”
不停的在身上来回摸索,张瑗神情惊惶,丫鬟见此,恻隐之心顿起,说着就蹲了下来。
“好,我们一起找找。”
张瑗也跟着蹲下,两人在花丛边来回翻寻,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
看着背对自己,仍旧仔细翻找的丫鬟,张瑗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搬起一块不小的石头,慢慢靠近了她。
“确定是掉到这里了么?怎么都找不到啊?”丫鬟找了四周所有的地方,都并未发现有荷包的影子,刚要抬起头,想向张瑗确认,一个黑影映入眼帘,跟着额头一阵痛楚传来,紧跟着就晕了过去,倒地不起,写着“简府”的灯笼,微弱的烛光正好照着她额头上不停渗血的鲜红。
看着横在她眼前,额头受伤,毫无知觉的丫鬟,让张瑗心中颇有几分歉疚。
警惕的环视了四周,黑夜暗的深沉,只有身边的这盏灯笼,映亮了这一丛玉茗花海。
弯身,吃力的将丫鬟拖到了自己刚才寻找的成片绵延的浓密花丛之中,换上从她身上脱下的衣衫,并将自己特意带出来的披风给其盖上,提起灯笼,回望了她几眼,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刚出了花园的门,张瑗就不停的打量四周。
暗夜深沉,星辰也暗淡无光,如此夜晚,更衬得这条偏僻的小路,近乎诡异的安静,忽而有风刮过,吹的路旁树枝簌簌作响。她独行其中,每踏出一步,都要深呼吸几次。
紧揪着的心,终于在看到了之前她们拐向花园的那个十字岔路口时,暂时的放了下来。
停步站在岔口,皱眉思考了一番,张瑗并未走那条应该通往正院的路,而是一直向前走。
听那丫鬟说过,那边是府中家眷居住的地方,既然是家眷居住地。那就应该会有角门,通往外面,要知道大户人家的采买并不是所有都从正门进入。而是从偏门或者后门进入,是以她才往那边走去。
大约是今晚有表演的原因,所以这一路上的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走过,也都是打量了她一眼就过去。每一次张瑗心惊胆战,幸而有惊无限的度过了。
正路过一个屋子,就看到屋门的棉帘被掀了开来,两个身量比他高些的鲜衣男孩相携走了出来。
她立即垂首,站到一边,很是恭敬。
简峰与好友适才谈性正浓。就被父亲派人来传,说是一干叔叔伯伯们都到了,且宴席马上就要开始。让他出去见客,他只好无奈起身,邀请好友一起去外。
刚出了门,就看到一个手执府中灯笼的丫鬟模样的女子低首立于一旁,平常他不会在意这些。只是看她的身形甚小,比之自己更矮。这府中的丫鬟虽说他无法认全,可是这内院中可从未见过比他还要年幼的丫头。
和好友走至台阶下,简峰好奇的开口问道,“你是哪个院里的?”
张瑗心惊,她不敢抬头,脑子飞快旋转的同时,抓紧了手中的灯笼。
“奴奴婢,是是是后院里后院里新来的,平平?平日里,很很,很少出院子,此次因因为姐姐们临临时有事,才才会会让奴婢来。”
“哦,那你?”简峰还要再问,就被身边的人不客气的打断,“好了,不过是个丫鬟,你干嘛这么在意,还是赶紧出去吧,小心伯父一会念叨你。”
一想到父亲的唠叨,简峰心神一紧,也顾不得询问张瑗的来路,拉着身边的好友大步离开。
犹如阵风刮过,张瑗看着率先路过她身边的藏蓝色衣摆,紧跟着是一片深青色,一个精巧的缀红缨杏色香囊,随着步伐来回摆动,呵了她一腔冷香。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张瑗小心翼翼的抬眸,在身边家丁手中灯笼的晕黄烛光中,只看到两个并行的少年身形缓缓的融入了无边的深浓夜色。
好险,好险,听那人的口气,只怕是这府里的主子,要是被他发现了,可不就露了马脚,还好有人及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才让她躲过一劫。
张瑗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确认无人注意她之后才继续往前走,此后她更加警惕,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都让她停步半晌,是以走的异常缓慢。
路上她偶尔会大着胆子,装作刚进府的小丫头去问路,每每都让她惊险的过去,辗转几次才打听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此时她身边的房屋已经不如之前她所见过的那般细致精巧,离她所要寻找的应该已经不远了。
拐过一个屋角,遥遥看到,一扇紧闭的小门出现在路的尽头,张瑗心潮澎湃,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她就可以逃离了。
加快了步子,渐渐的她变成小跑,手中的灯笼也随着来回晃动,烛光忽明忽暗,映的张瑗清秀的脸庞在黑夜时隐时现。
近了,近了,还有三步,两步,当张瑗终于迈出最后一步,摸到眼前的那扇门的时候,她激动的浑身颤抖。
伸向门扉的右手紧握,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哆嗦着摸到了门闩,就要施力往旁边拉开,一道戏谑的慵懒声音响起,好似一道惊雷打在了张瑗的身上,她瞬间呆若木鸡,凝滞不动。
“阿媛,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儿呢?”
久等不到张瑗回身,再次开口的语中更添了几分淡定从容,“受伤了还这么往外跑,当真是不让我省一点心。”
终于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