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安安离去,晓溪又检查了一遍食盒,确定无误之后,将盖子盖上,匆忙的出了门。
路上不停的加快步子。等到她赶到地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布下台阶,将食盒放下,趁着火把明亮的光芒,晓溪看向地上匍匐着的人形,凉凉开口。
“今儿是哪里疼来着?哦,已经是第六日了,想必应该到头了吧?你说,这全身疼痛的滋味可如何?”
言罢蹲了下来,拽着地上的青丝。将人拉起,逼迫她和自己对视。
本来圆润的鹅蛋脸,此刻颧骨高耸。双颊凹陷,嘴唇青紫,还有血渍凝结在嘴角,只那双黑亮的眸子更加闪熠,锐利慑人。
勾起嘴角。张瑗无声的笑了,眼中的嘲讽肆意倾泻出来,看的晓溪火气瞬间上升。
将张瑗一把摔在地上,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端过来,这次换左手重新将张瑗提起,揪着头发。右手抓起碗沿,将水往她的嘴里倒去。
张瑗不妨,被猛冲而入的水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着,可是晓溪全然不管,硬是将一大海碗的水给灌完,随后又抓起一把米饭就往她的口中塞去。
来回的晃动身体,想要摆脱晓溪的手。可是这几日不间断的痛楚,耗去了张瑗全身的精力。此时的挣扎看起来微弱无比。
感受到张瑗的挣扎,晓溪更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紧跟着冷笑道,“怎么?这么想死?还是嫌饭菜做的不好?或者是我太粗鲁了?”
张瑗无法回答,嘴里被食物塞得满满,不等她下咽,又是一把被填了进来,只用双眼狠狠的瞪着晓溪,目光中的愤怒炽热的能喷出火来。
小碗中的饭菜不多时就见底,晓溪看着将嘴中的饭菜不停吐出,就这都不忘用目光凌迟她的张瑗,嘴角的笑意更深。
“今儿已经是第六日了,你要不要求饶呢?再不求饶,明日可就第七日了哦?”
回答的她的是已经吐完了口中的饭菜,又跟着吐了一口浓痰的张瑗,正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她。
见此情景,晓溪怒极,将手中的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噼里啪啦声在石室中不停的回响。
“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明儿我就来给你收尸!”
说完再不看张瑗一眼,收拾了食盒,扭头就走。
“嗡”石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嘭”的一声,张瑗再次倒在了地上。
已经是第六天了么?
身子不自觉的蜷起,身上的痛楚越来越深,鞭打的外伤,还有毒药的内在疼痛,让她几次晕过去,又醒过来,如此反复上演,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痛极了,就在这石室之内,疯狂的喊叫,等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之后,她只能自己咬牙死撑,嘴角的伤口又多了好多道,嘴中始终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无论如何都无法咽下。
身子一日日的虚弱,面对晓溪的虐待,她再也无力挣扎,只能由着她来,这几日,除了晓溪,她再未见过别人,身边只有无尽的痛楚环绕。
曾经几次,实在痛极,她想过要开口求饶,可是脑中仅剩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就算她求饶了,她们就能放过她么?
她不知道,本以为,自己的表现能让窈娘看重,从而寻找逃脱的机会,可是好容易有了机会,竟好似一个圈套一般,等着她自投罗网,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
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密集,她的手脚先后痉挛,痛楚夹杂着麻感,一波接着一波的侵袭着她的身体,她的神志,她的灵魂。
就要死了么?死在这个万物天日的牢笼?再也看不到疼爱自己的爹爹和温柔美丽的母亲,还有可爱的弟弟们了么?
那些美好温馨的回忆,是让她能够支持到现在的动力,每每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想到,遥远的北方,还有家人在殷切的期盼着自己回去,她怎么能够放弃?
可是,好痛,好累,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愈来愈薄弱,她知道自己要再次昏过去了,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张瑗无声的呢喃,“一天,还有一天的的时间来想法子逃出去,爹爹娘亲你们要等我等我,等着我回去,回去”
终于支撑不住,她再一次的沉入了那片无垠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