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段时日的点点滴滴,朱佑樘换了身形,眯缝着双眼,打量着正在远眺的张瑗。
曾几何时,那个会牵着他的小手,给他讲故事的女子,眉目早已舒展,褪去了幼年的稚嫩青涩,染上了少女的娇妍,本来纤弱的身形,在他不曾注意的岁月里,拥有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可是不管她如何成长,那双凤眸总是满含温柔的注视着他,没有探究,没有渴望,没有期盼,只有深沉的关切和呵护,让他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深陷沉沦。
突然,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希望你不会让她变成第二个她!”
朱佑樘的身子猛地一动,惹得张瑗立即垂眸,看他并未睁眼,才继续着手边的动作。
身上传来的温柔抚触,让朱佑樘的身子渐渐放松,在她的腰间蹭了蹭脸颊,朱佑樘重新阖上星眸。
他绝不会,绝不会让她变成第二个她!
交代完事情的孙明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身锦衣的朱佑樘,高大的身形犹如一个婴儿般,全身放松的躺在张瑗的怀里,而张瑗则是眉宇温柔的拍抚着他,秋风吹乱了她耳边的鬓发,飞舞翩迁。
两人不远处,朱佑樘的随从安静的立在一旁,垂眸望地,一股安宁的温馨笼罩在他们的周身,谧静的让人不忍心打断。
捂住了双眼,孙明中感受着心中漫上来的阵阵刺痛,良久,才步出了隐藏身形的高大落木,疾步向他们走去。
秦罗率先看到了孙明中的身影,轻咳一声,张瑗立即抬首。
“大郎哥哥。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回来之后就没看到过你呢!”
怀中的朱佑樘慢条斯理的坐起身,脸上仍残留着刚醒的懵懂,仰望着已经来到身边的孙明中。
对着朱佑樘轻点头,孙明中一屁股坐在了张瑗的身边,嗓音有些低哑的说道,“我刚才去见姜家小子了,让他赶紧撤了人手,既然樘少爷已经逮住了那些贼人,还是不要惊动了百姓的好!”
“嗯。这倒是,要是因为我一个人坏了大家出游的兴致就不好了。”伸手,很自然的将朱佑樘身上沾染的落叶剥去。张瑗有些愧疚的答道。
感觉的孙明中的眼角骤沉,朱佑樘眸中轻笑,立即挨着张瑗,坐到了她的另一侧。
“孙大哥考虑的甚为周到,这么好的时日。决不能让他们给败坏了,不过,孙大哥,今儿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朱佑樘的神情含着欣赏,神色郑重的问道。
“小事而已,樘少爷过奖了。我是陪着家母过来的,倒不是一个人。”孙明中拿起地上的菊花酒,仰口灌了一口。惹得张瑗一声轻嗔。
“大郎哥哥,你手上有伤,哪能这么喝酒?”
咧开了嘴,孙明中笑的甚是开怀,晃了晃小壶。直爽的说道,“这么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瑗瑗别担心!”
虽然知道度数这么低的酒不会让人多难受,可是张瑗仍旧不放心,叮嘱了好久才收住,转向朱佑樘。
“阿樘,你可不能这么喝酒,知不知道?”
“好,瑗姐姐让我不喝我就不喝。”朱佑樘立即答道,语气异常柔顺。
“嗯,这样才乖,身子不好,就要多注意,对了上次给你说的排骨汤,你有没有记得喝?”
说着,眼光望向了他们身边的秦罗。
秦罗立即上前,插着手答道,“张小姐,那日回去之后,何先生就吩咐了厨房,每日都做那个胡萝卜排骨汤呢!”
张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也不用每日都喝,三两日喝一次就可以。”
“好,就照瑗姐姐说的做!”朱佑樘看了一眼秦罗,秦罗立即跟着回答。
“必然照着张小姐说的做!”
身边的孙明中静静的听着,此时才插了一句,说道,“瑗瑗,峦叔的身子可好些了?”
张瑗立即回身,眉间惹上忧愁,“还是不太好,怎么了?大郎哥哥?”
孙明中靠在了身后的树上,指了指远方,“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峦叔可是喝了不少的酒,有些担心。”
“哎呀!他们怎么这样!爹爹身子不好,哪里能喝这么多?”
说着,张瑗惊叫着起身,丢下一句“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就跑了出去。
看了看身边的空虚,朱佑樘眸色深沉,望向孙明中,“孙大哥,知道峦叔喝多了,怎么不去阻止呢?”
孙明中摇摇头,“你不知道,这世上,峦叔最听的就是瑗瑗的话了,我说上十句都比不上她说一句。”
朱佑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孙大哥很了解峦叔和瑗瑗哪!收回目光,朱佑樘望着远处的云山雾海,那般的缥缈悠远。
接着说道,“不过,刚才听你说,是陪着大娘过来的 ,你怎么不去陪她呢?”
“那是当然,毕竟我和瑗瑗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至于我母亲的话,早去就找相熟的邻里唠家常去了。”孙明中又灌了一口,跟着答道。
青梅竹马么?朱佑樘暗忖。那,他们算什么?
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他们算什么,朱佑樘就将其抛在了脑后,闭目假寐。
一时之间,只有朗朗清风相伴左右,两人各自无话,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张瑗盈盈返回,看着眼前这两个形态各异的男子,轻笑出声。
“瑗瑗笑什么呢?”孙明中抢先问道。
“我笑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一个温雅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