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气!她耗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柳钟铭身上,如今不仅白费了心机不说,而且是有苦说不出;第一次,她觉得颜玉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如今大老爷开口了,她怎么办?
额头上沁出来细微的汗珠子,若是细看。像极了冬日的清晨,枯草坪上一层薄薄的露珠,在冰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突出。
只不过她跪在地上,垂着脑袋,身边的大老爷没能发现她额头上沁出的细微汗珠:“父亲……孩儿所为不过是气气他而已,并没有,并没有想气走他阿!孩儿如何也没想到。他既然对外放出和那种消息——孩儿知道自个此举莽撞,只是,只是……父亲,孩儿不甘!”微微哭出声来。
不论如何,她都不能、不准、不甘、不情愿看着颜玉笑着嫁给任何男子。
颜玉今儿个一早那模样,明显是初次动情。这时候她把柳钟铭重新抢过来,颜玉一定会疯狂的。
想到此处,百里如玉忍不住笑了!当然这笑。只是在心底笑,可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
大老爷微微叹了一口气:“先起吧!”
百里如玉固执的跪在地上,道执着:“还请父亲为孩儿做主!”
大老爷却迟疑了,这份迟疑让跪在地上的百里如玉的一颗心狂跳不已。大老爷这是个什么态度?难不成她求错认了?
好半响,大老爷才道:“你是我女儿。这事按理来说给你做个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百里如玉抬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果不其然,大老爷顿了顿又道:“可若没有老夫人请南门赢一家人来府做客一事,顺手为你做个主,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可你知道的——你姑母若知道你在玩弄她家儿子,非把百里府掀了不可!”
百里如玉的脸色变白,怔怔的看着大老爷不语,而大老爷不知吃了唐生肉还是什么,竟继续念他的经:“哎!”他无奈的摇头,“你姑母当年在府邸的风头,可谓无人能及;老太爷老夫人都当她做心头肉,你应晓得的,这府邸能得老太爷老夫人同时欢心的,除了你三叔,就是你姑母了。”
“孩子,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改惹着了你姑母,你姑母发威起来……”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只有赢哥儿这么一个儿子,不是亲生胜是亲生,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你我都清楚明白;你惹谁不好,偏惹上了她?我不是一直让你和她不能交好,就保持点距离么?”
百里如玉拉着一张苦脸,听听听听,这像是父亲说得话么?
什么叫不能交好,就保持距离。
她不是一直在跟他口中的这煞星姑母保持这适当的距离么,只这一次,她算计颜玉不成,反着了她的道。
天色已然黑透了,府邸各处都提前挂起了红灯笼,翠儿无声的走向百里如玉不处的香几旁,添儿用铜丝挑拨了拨灯心,又掀开油罐子,往灯盏里到了点油,整个动作不急不缓,一气呵成。
百里如玉却是瞪大了眼,她自从进了书房,就根本没看到书房里还有其他人,她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这翠儿是从哪冒出来的?
再看大老爷没什么表示,那就是说,翠儿一开始就在书房,只不过存在感实在是太低,她一时间没发现。她这么理解没错吧,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翠儿为灯盏添置了灯油,又回到了原处置身的地方,是一个很阴暗的角落,灯光很难照得住她,若是有人再进书房,还是不能第一时间看到翠儿。
除非特别敏锐的人——想到此处,百里如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联想到从前的她得罪过翠儿,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即使知道一个奴婢如何在主子面前耍威风,但是看到翠儿的那一霎,她真的感觉很不安。
如果她知道老鼠见了猫的感觉,就会觉得,她见了翠儿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
打完寒颤后,那寒气嘶嘶的往上冒,不由得摸了摸双臂,双眼再不敢偷偷瞄准翠儿。
她不知。心底的这份恐惧和不安,究竟从何而来,总之,面对翠儿,她心底产生了恐惧和不安的情绪。
知道再求下去也是枉然,就拜别了大老爷,携庖恢贝曜攀值钠冃荆回去了嫣琳院。
百里阮玉的厢房里的炭火始终如一的烧得暖暖的。
好像从没有断过,足矣证明,柳氏对她们。真的很不错;至少不像别的府邸的主母,克扣她们的月钱,不让她们姐妹吃饱。对她们做些小动作,一个劲的打压着妾室和庶子庶女们。
原本她是准备好了找柳氏的,可这节骨眼上,老大爷刚休妻完毕,而她的姨娘。则是谋害朱哥儿的参与者,虽不是直接谋杀了,但这间接的凶手的罪名,如何能逃脱得了。
不过,她姨娘大概如何也不会料到,任姨娘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弑杀亲子,这得多大的勇气?
小小的拳头在袖子里捏紧,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颜玉在她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
“姐姐?”百里阮玉偎依在暖和的床上,身下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瞅见百里如玉的到来,有点小小的讶然,“这个时辰。姐姐怎来了?”
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