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穿越重生>重生反攻路>015错错致命伤

天家出行,一声唱喝,本该是威仪无比万人叩首膜拜的盛况。可是这一个,仪仗队羸瘦不堪气势全无,太监唱礼有力无气心不在焉,自己就先弱了声势。

一个在自己阵营中即不能得到尊重的人,还指望走出去后获得什么?

舞阳门前静了那么片刻,然后远远近近不管有无身份的人陆续下跪行礼高呼千岁,但仔细看去没有几个人是态度诚恳的,叩拜的方向也是皇宫而非那两顶銮轿。

这是给天家殷氏的脸面,却也是打在皇后母子脸上的重重耳光。

苍苍隐在人群中亦跟着行礼,人潮起伏间抬眼偷觑第二顶銮轿。八面阔冷的风撩动金黄色轿幔,里头隐约映出个端坐静止的人影,她知道那就是殷据。

渐渐得势之后,苍苍曾听殷据吐露过作为不得志皇子的感受。他虽高高坐着,却无时无刻不煎熬在底下人的眼光中,那些讽刺的,嘲笑的,冷漠的,幸灾乐祸的,笑里藏刀的,一道一道如同最不留情的利器,而他还要面对着欢笑。他一个皇子做得竟还不如寻常门第的少爷,情何以堪?太多时候,他需要紧紧掐着拳直掐出血来,才能忍耐下去,才能镇定如故。

苍苍想知道此时此刻的殷据,尊贵轿中华丽袖下,那双手是不是也青筋暴起紧握近颤。

她眼里闪过一抹快意,冰冷而缓慢地放下眼帘。她怎能忘记,这个所谓志同道合的表哥刻意加深她对侯府的仇恨,淋漓尽致地利用完她之后,一把火烧死了她?

山呼千岁的空当,凤凰台下的打斗声显得突兀,所有人转过头去看,那开路太监扯着公鸡嗓子骂道:“谁在那里放肆!”

虽说皇后皇子无权无势,可表面上的恭敬还是要表示表示的。大驾当前居然斗殴不止,这可是对天家的大不敬。

时下人们扬头探脑窃窃议论,有识得钟离决的发出恍然之音,对左右介绍道:“洛阳的跳水将军呢,野路子出身,不懂规矩。”

不多时,参与打斗的官兵和钟离决被御林军押解到銮驾前,其余人包括侯府仪仗队在内都退到合适距离处围观——纠纷还没得出确切的处置他们目睹的人就管自己离开,这是不合礼节的。当然也有那纯粹被“跳水将军”的名号吸引了强大好奇心的,他们睁大了眼睛打量跪在广场上的青年男子,低声传播说:

“瞧,这就是近一二年在洛阳声名鹊起的少年将军钟离决,听说他一个人召集起了家乡玩伴,建了支军队,叫作洛军,曾大败周军!私家军吃国饷,威风着呢!”

“啧啧,是挺厉害,可是听说这回他急功近利贸然开战,给了周军可趁之机,把大半个洛阳都给丢了。他倒好,丢了城‘夸’一下投水自尽,结果给救回来没死成。到底陛下震怒,缴了他的兵马,派人将他绑回京都要严惩呢!什么少年将军,自己封着玩的,朝廷半个文牒将印都没给,这下降罪,罢官都省了,直接咔嚓!”

“嘿嘿,是啊,这不他进京也有十来天了,一开始还到处登门找关系,前几日还找到我府上,可谁想揽麻烦?根本没人理他,这不,自暴自弃了,大庭广众下和官兵动手,这一身酒气的,果然杂牌军扶不上台。”

“只可惜了那支洛军,听说是能征善战的,可现在副将参将都进了大牢,整支队伍窝在京外野地,不给吃不给喝,摊上这么个主帅也算他们倒霉……”

苍苍听着听着,了解了情况,她目光轻转,透过人群望着被反剪双臂按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看那低头沉默却不卑不亢的侧影,心想,他不是自暴自弃,出演这场戏是他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惜……

她看了看两顶沉寂的銮轿,钟离决似乎不太了解政局,找错了对象。

轿中人不声响,太监拂尘一摆尖声问:“下跪者因何缘由凤驾前厮斗,可知惊了皇后娘娘那可是死罪!”

钟离决还没动,官兵已经不迭地磕头,为首那壮实的惶恐不已,惨声道:“娘娘明见,是这钟离决在凤凰台下喝酒,下官带人驱赶他,他不但不走,还一言不发对我们动起手来。一切都是钟离决惹出来的啊,娘娘开恩啊!”

说着一干人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恨不得把头磕烂以显示自己多么可怜一般,在场有些人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那手执拂尘白面厉色的太监也面露鄙夷之色,脚下远离他们往钟离决这边站了站,他问钟离决:“他们所说可属实?是你挑起的事端?”

钟离决抬起头来,不看太监,倒看向銮轿,音色沉沉掷地有声地道:“启禀皇后娘娘,事实的确如此,但草民是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仿佛怕被打断,他略略一停都不等轿里的人回应,随即继续道,“草民钟离决,洛阳人氏,自幼颇得父老乡亲的认可,组建起家乡护卫兵,后来逐渐发展成三万人的洛军,蒙我皇器重,以国饷培养,也曾拿下过一些战果。年前草民受周人挑衅迷惑,误判军机,以致洛阳大半沦陷,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草民自知罪重,愿以死赎罪,但洛军上下皆只是听令行事,战败丧城并非他们的罪过。”

“还请娘娘垂怜,为草民引荐面圣,自当当庭澄明情由,若洛军三万余人承蒙赦免,草民定不胜感激,来世衔草以报。”

他一口气说完,郑重拜下,等待央朝国母的救赎。

然而轿中悄无声息,连四周都鸦雀无声,气氛冷硬得有些诡异。久久,钟离决铿锵坚强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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