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园里,鸿颜凝神坐在梨花树下,手指轻抚着琴弦,只不弹奏出任何声音。
连日来,这样的情形一直不知出现了多少次。
鸿颜失去了自己的琴音,每当他想弹奏的时候,手指却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施力拨动琴弦。
那日夏侯天桓与萧潇相拥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鸿颜觉得自己似乎魔障了一般,躁动着,不安着。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尖细着嗓音问道:“可是萧念公子?”
鸿颜微微侧过脸,点了点头。
李福笑道:“萧公子,太子有请。”
听到‘太子’二字,鸿颜觉得心中压抑的无名火更是躁动了一些,深吸一口气,鸿颜冷淡道:“公公且先行,在下随后就到。”
李福闻言只是笑着,却没有动作。一直等到鸿颜抱琴起身了,李福才转身前行。
“萧公子还是快走罢,让殿下久等了你我都担当不起。”
鸿颜没有应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琴。随着李福朝太子的宫殿中走去……
夕阳西下,萧潇也待够了,于是对着落月道:“我们回去罢,水木和小环应该在寻找我们了。”
落月看了看天色,时候确实不早了,就对着萧潇点了点头。两人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拉的无限的长,最后紧紧连在了一处。
当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水木一脸焦急的道:“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找你们半天了。”
萧潇疑惑的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水木都急得满头大汗,于是心疼地对着水木道,然后拿出手绢擦了擦水木额头上的泪珠。
“太子让你去寝宫中伺候呢?如今我们找你半天都不见你人影,我们怎么可能不急啊。”水木一脸担忧。脸色很是不好。
听见水木说起夏侯天桓,萧潇的眉头紧皱,关于那天的记忆她还记忆犹新?虽然说是别人陷害自己,但是酒醉的太子爷也没有好好地控制自己。就连她自己也……有些失控。喝了宫飞燕的春药没错,但萧潇自诩有些自制力,怎的会扑上去把夏侯天桓给办了?!
念及此,萧潇对于到夏侯天桓的寝宫便有些排斥。索性坐了下来道:“我不去,水木你去罢。”
水木听见萧潇的话,吓得目瞪口呆,然后道:“太子爷可是亲自点名让你去的。”
萧潇看水木一脸惊骇地模样。摸了摸鼻子只好道:“好罢,我就让公公去告诉太子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了。”说罢萧潇就朝里屋走去。合着衣服躺在床上。
只是那日的情景,却不知为何一直缠绕在萧潇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不消片刻,萧潇便脸色绯红,心里也乱的不行。最后她干脆又坐起了身。一脸失神地盯着床帏。
萧潇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不敢看见夏侯天桓。
太子寝宫。
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进来,跪拜道:“太子殿下,萧潇姑娘说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能来伺候太子书画了。”
夏侯天桓皱了皱眉头,问道:“哦?可有请大夫看过?”
小太监一愣。也不知如何回答:“这……奴才也是不知。”
夏侯天桓闻言却是明白了,这丫头哪里是身体不舒服,明摆着是看到他会不舒服!
而一直坐在旁侧抚琴的鸿颜。却清楚地听到了小太监的话,嘴角不自由的露出了一个苦笑。
萧潇这可是欲擒故纵?看来她还在夏侯天桓身上当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都给我出去罢。”夏侯天桓现在也没有心情欣赏了。
鸿颜止住琴声,同样恭恭敬敬地告辞。夏侯天桓遣散了众人,一个人留在房中,背影落寞而孤单。
鸿颜因着萧潇与夏侯天桓的事情。心情一直郁郁,一日逢得了好天色。便将琴抱到了客园的一处亭子里。亭侧花影重重,香远益清,几缕青柳将舒未舒,清风袭过,姿态撩人。
鸿颜伸手抚琴,这一次虽没有对着琴却无法弹奏,只是琴音里也带着几分滞涩的心绪。
“萧公子,好雅兴。”曲音将尽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鸿颜手下一顿,琴音已破。他豁然站起回身,朝夏侯天桓行礼道:“草民萧念,参见太子殿下。”
“如此佳景,再配萧上公子妙音,当真是旖旎缱卷,不似人间胜似人间。”
“太子殿下过奖,草民只是觉得闲来无趣,又赶上这如此的好风景,便想弹奏一曲,雕虫小技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鸿颜清冷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全然不把夏侯天桓的称赞放在心上。
夏侯天桓看着鸿颜,突地笑了笑道:“萧公子这话过谦了。本宫可不是什么人都夸,没有几分真本事的人,亦入不了本宫的眼。”
“殿下说的极是。”鸿颜还是那一副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夏侯天桓也不在意,只是道:“萧公子再奏一曲罢。”
鸿颜静默了片刻,随即重坐于琴前。双手一捻琴弦,琴声便悠扬地传了出来,他弹的是家司马相如写给才女卓文君《凤求凰》,琴声低者如淑女之泣,嘤嘤悦耳,琴声高者如三月的雨声,声声入耳,很是动听。
夏侯天桓闭目静听,沉溺其中。
一曲终了,他才睁眼笑道:“此曲虽好,却非为本宫所弹。”
鸿颜没有说话,神色却有些僵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萧公子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