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闻言,立即捧了一块青色方巾遮住香炉。冬雪则拉住萧潇不让她靠近,神色有些尴尬。
看着面前两个渐渐羞红脸的丫头,萧潇不由得疑惑道:“这东西我为什么碰不得?当中有什么玄机么,你快告诉我!”龙涎香她在书上看过,是皇帝那种高档次的人屋子才熏的香,夏侯天明是六皇子,给他屋子里熏这个香不奇怪啊。
冬雪不急着回答萧潇的问题,唤门外侍立的女婢把香炉抬了出去,并叮嘱接下来几天都不用这种熏香,她细声道:“回头换成凝神清心的香再端来。”
萧潇坐到床沿,晃着两条小短腿,猛吸了一下鼻子,回味着屋子里残存的龙涎香,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很舒服。
夏雪打量着萧潇一脸沉醉的表情,轻笑了一声,掏出帕子掩住口鼻,携冬雪之手跨出了门外,低声笑道:“可能萧姑娘不知道吧,这味龙涎香里掺了些迷情的香料……诶,客栈的梁大人估计听错了,以为六皇子带了如花似玉的妙人回帝都,竟擅自添了这些玩意儿在里头!”
冬雪扫了一眼屋子里动手翻包裹的萧潇,见她不曾看这边,就放心道,“一会儿我们再进去找找,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别的东西。”说完,她面色更红了几分。
冬雪哄萧潇去一楼用点心,二人前脚刚走,夏雪在屋子里立即展开了地毯式排查,总算把几样压箱底的瓷器找了出来,对外吩咐道:“告诉你们梁大人,不要自作聪明。”
门口女婢不过十三四岁,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手中几个雕琢男女欢愉情景的瓷器,不禁瞪大了眼睛,双颊绯红。显然她对此并不知情。
夏雪搅着手帕轻轻咳了一声,那女婢才醒悟过来,飞也似地捧着东西下楼去了。
萧潇在青云客栈一住就是五天,这里的“一把手”梁大人在第六天早晨外出回来,未来得及更衣就来拜见。这男人剑眉星目,除了胡渣泄露了真实年龄,咋一看还以为不过二十出头。
“拜见……”梁大人进门十分匆忙,绊了一下,看见萧潇忽然咋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拱手弯着腰一动不动。
萧潇从来没受过别人的拜见礼,坐在凳子上的屁股相当不自在地动了动,她有些结巴道:“我姓萧,大大大人,免礼!请坐请坐……坐啊!”她是请了半天,梁怀亮不敢坐下,只能抬高了腔调命令他入座。
冬雪、夏雪上前朝梁怀亮俯身盈盈一拜,恭敬道:“奴婢参见梁大人!”
梁怀亮点头示意,她二人起身站到萧潇身后。梁怀亮端起茶,润了润喉,偷眼打量起上座圆滚滚的女娃儿,想笑又不敢笑,他半月前得了六皇子的书信,说会有一个通州籍女子来青云客栈落脚,以为是绝色女子。
这个落差也太大了,不由人让人怀疑起六皇子的眼光。
虽然夏侯天明今年才十岁,但身材修长高逾六尺半,完全不似一个小孩,二八妙龄的女子与他整好登对。梁坏亮的目光在冬雪、夏雪身上多转了转,心想:怎么不是这两位姑娘……
“梁大人,你发呆别让我看出来啊!”萧潇已经忍了很久,这男人鄙视自己的身高、相貌也就算了,偏偏还摆脸色给人看。
梁怀亮面色尴尬,转而言他道:“萧姑娘,此次到曦皇城是来应召入宫的么?”对夏侯天明安排她进宫的事情早就心知肚明。
萧潇最恨装傻的,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梁大人装糊涂,我难道还要在说一遍么?我马上就要进宫选秀了,你今日才来拜见我,好大的架子啊!”她闭了嘴,求助的目光望向夏雪。
夏雪沉下头,微微点了点。
梁怀亮怔住,即使想分辨,但基于身份的考虑便忍住了,顺从道:“萧姑娘教训的是!”
萧潇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番话是夏雪教她说的,为的就是给梁大人一个下马威。因为她们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进宫,暂住在青云客栈期间,总要搏一搏尊严。用冬雪的话说,就是:姑娘,您是六殿下安排进宫的人,谁对您不敬,就是对六殿下的不敬!
“这屋子忒寒碜了,哪儿像是给皇子住的地方!”萧潇扁了扁嘴,小眼珠子瞪着低头深思的梁怀亮。
“这……”梁怀亮一惊,忙起身拱手分辨道,“这间屋子一直都是六殿下用的,殿下不喜奢华,但求节俭。殿下在信中并未交代过要换屋子里的东西,故……”
原来是夏侯天明的缘故,萧潇自觉理亏,闭嘴不说了。
“萧姑娘是否觉得不便?”梁怀亮轻扬眉头,听出了萧潇的意思。
“能换就换了吧,我饿了……”萧潇摸了摸肚子,表示想祭一祭五脏庙。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梁怀亮自然招架不住,连连告饶,保证一切用度都换成最好的。他颤颤巍巍地出了门,不多时,立即有一群家仆和婢女捧了各种精美的器皿把屋子里的换了,又叫来裁缝为萧潇定制了八套新装。
萧潇坐在床沿上监工,等所有工序结束后,她大笑一声,让夏雪冬雪关上屋门,三人享用起奢侈的晚宴。
青云客栈门口。
女人拿着鸡毛掸子指着高悬的招牌,悄声问身后的自家小厮:“十殿下怎么都不下楼?五天了吧,是他回来了吗?我还要去他那里讨做鞋垫儿的银子……嘿,你看见这两天有人出来么?”
被女人揪着耳朵的小厮急忙告饶道:“诶哟,掌柜的,您轻点儿!十殿下没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