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黄天云那显眼的明黄色袍子的一角从楼梯口出现,二楼盯梢的太监立即吹响口哨,围成一团群聊的宫女慌忙动手抄起扫帚,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给殿下请安!”其中一个宫女俯身行礼,其余人则装模作样地放下工具,跟着朝黄天云拜了一拜。
萧潇抿着嘴偷乐,抬眸斜睨着黄天云愁眉不展的表情,轻声道:“快带我进去拜见你母亲吧。”
黄天云强忍住训斥奴才的冲动,他垂下饱含厉色的眸子,牵着萧潇的袖子举步迈进了母亲的屋子。黄莺刚一听见外面宫女的禀报声,急不可待地从暖炕上坐起来,伸出双手迎向自己的儿子,打量着他身上没有伤势,松口气笑道:“在宫里少走动些吧,你刚进宫,怕是许多规矩都忘了!”
黄天云浅笑着,攀上母亲的手,握住她纤细的腕部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十分谦恭道:“孩儿自然不敢忘了宫里的规矩。”
萧潇在下边儿傻傻的站着,瞅瞅黄天云的目光根本没有从自己身上经过,再看那个素面的清瘦女子,已知她就是黄天云的生母——莺娘娘。
“她是……”黄莺注意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小孩儿。
萧潇有心减肥,并没有坐下,她站着环顾屋子里四处的装饰,跟东陵阁如出一辙。她抬头望向黄天云和他的母亲,目光有些躲躲闪闪。
“是孩儿在宫外带回来的丫头,她所在州县闹饥荒,便被家里人卖了,流落到曦皇城。孩儿看她可怜,擅自做主将她安排进宫,恳请母亲怒罪!”黄天云为难道。
他刚要起身下跪,黄莺却抱住了他的胳膊,宽慰道:“我儿心地善良,为娘怎么会怪你!只是,我们在宫中并没有什么地位,你冒险带进来一个丫头,打算安顿到哪里去?”
萧潇站在下边儿干瞪眼,黄天云不给她机会开口,连身份来历都让他一个人胡编尽了。
黄天云从母亲身上移开视线,淡淡的扫了萧潇一眼,有心隐瞒真相,半晌才喟叹一声道:“皇宫正式选宫女还要再过两日,孩儿暂时安排住着……东阁那边的公公并非多嘴多事的人,依孩儿看来,安置在那里最为妥当。”
黄莺闻言,拧眉略微思索片刻,亦觉得十分在理,点了点头道:“万事小心!宫里不比以前了。”
其实让萧潇住西阁完全是夏侯天桓的意思。他事先在宫里各处打探过,虽然万卷书院地处**中心,四面都是后妃宫殿。但有句俗话说的好,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萧潇进宫只需应付凌妃这一个明敌,别的妃嫔都在皇后权掌之下,不敢胡乱造次。
黄天云犹豫良久,依旧没有把凌妃绑走萧潇的事情告诉母亲。一来担心自己和太子、六皇子走得近,会让她担心;二来,就算说给她听了,母子二人还是没有办法抗衡东陵阁的凌妃。
“参见莺娘娘!”萧潇逮着空子就跪下磕头,奶声奶气道,“我是萧潇,十殿下今天刚刚带我进宫。”她说完丢给黄天云一个眼神:小子,让姐姐帮你圆谎吧。
“起来吧。”身为人母的黄莺并未多疑,大抵是可怜萧潇的身世,伸手招呼她上前,示意她坐到暖炕上来。
黄天云在母亲开口的时候已抬起头来观察萧潇的神色,见她一脸似乎赚了大便宜的喜色,他立刻笑着点了点头:“你过来。”
萧潇赶忙应了一声,双腿移动,甩开鞋子,“噌”地跳上暖炕。她很不客气地挨着黄莺坐下,屁股一顶,倒是将黄天云从原位子上挤开了些。
黄莺哭笑不得,只是她眼中稍稍浮现宠溺之色,瞬间又冷了下去。黄天云动手,提着萧潇的腰带将她从母亲身边拖到自己这边,担心萧潇扭扭妮妮,他横出一条胳膊搂住她,不让她凑近黄莺。
萧潇两行鼻涕垂到一半,奋力擤鼻,无助地望了黄天云一眼,这小子手脚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帕子,立即堵住萧潇的口鼻,冷声道:“拿着,赶紧自己擦擦!”
黄天云和母亲絮絮叨叨了一阵子,注意到萧潇焦躁不安的小动作,忽然想起西阁那里冬雪、夏雪两个丫头正昏迷着,他立即辞了母亲,领着萧潇准备要走。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萧潇挣开黄天云的手,扑到黄莺面前。
这次,黄莺并没有躲开。黄天云剑眉一扬,长叹了一声:要走要留的人,都是她!
“你应该能请到大夫过去给两位姐姐诊脉吧!”萧潇语气中已经十分确定。
黄天云虽然不愿意?这趟浑水,但母亲在场,她已经点头应允,更不好推辞,硬着头皮道:“我这就派人去!”手指向后一勾,门外一个太监立即进来,听完吩咐复又退了出去。
萧潇着急,并不是为了夏雪、冬雪,而是替黄莺不值。从母子二人刚才一番对话中可以大致推测出武德皇帝以前对娘俩宠爱有加,后来忽然就冷淡了下去,不管不顾。总体来说,是因为黄莺迁入冷宫后失了恩宠,连累十殿下黄天云,这个牛脾气居然还跑到宫外生活了三年。
“莺娘娘,其实你也可以像凌妃一样得宠。”萧潇乌黑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她壮着胆儿抬头凝着黄莺素净的面庞,惊叹是个冷面美人。
一句话重重叩在黄莺心头。
“你竟然知道凌妃?”黄莺浑身轻颤。
黄天云蓦地醒过神来,向萧潇蹙了蹙眉。萧潇会意,无辜道:“的公公们都这么说,说宫里凌妃娘娘最得宠了……”
黄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