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十分感激地踮起脚尖拍了拍黄天云的肩膀,嬉笑道:“我知道的,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着当一个小媳妇,总可以吧!”
黄天云轻轻摆一摆手,领着萧潇到了织造厅,见过太子的亲信太监黄公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那黄玉忠立即会意地点头,伸手牵过萧潇胖乎乎的手掌,皱眉道:“你会做什么?”
“公公你给我点儿布,我会染色!原先在卧月楼染坊里做过一阵子,会调许多颜色。”萧潇信心满满道。
黄玉忠倒是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嘴,碍于十殿下黄天云在场,说不出“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的狠话,只得改口道:“我们织造厅的布料一直是下边儿州县上贡来的绫罗绸缎,用不着自己染色,你若拿得动剪子,就负责裁剪吧。”他指了指身后成排设置的台子,示意萧潇可以随意。
安顿好萧潇,黄天云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辞别黄玉忠重新回到东暖阁,拜见过刚刚传午膳的莺娘娘,和母亲一起用膳。
“这次为娘有幸得到你父皇的垂幸,多亏了那个胖丫头出的主意,你代我谢谢过她了么?”黄莺停下筷子,忽然想到这件事,侧过脸看向黄天云。
黄天云点头劝慰母亲不要担心,朗声道:“已经谢过了。”
“万卷书院离我们东暖阁并不远,明日我想去见见那个丫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定然生活不易。”黄莺打算亲自去西阁探望忙活了五六日的萧潇。
哪知黄天云不允,挽着母亲的手臂吱吱呜呜道:“母亲不用过去了,她……她没在万卷书院了。”
黄莺只略微拧了一下眉头,黄天云立即正色解释道:“孩儿已经安排萧潇去了司仪局当差,刚刚送她去了,这才回来向母亲请安。孩儿看母亲的气色好了许多……”黄天云试图转移话题,他依然有所隐瞒。司仪局十二个厅,当差的宫女、太监没有成千也有数百人,如果母亲真要找萧潇的下落定要话费不少时间。
“司仪局倒是个不错的地方,跟**没有多大牵扯,当个寻常宫女做些细碎的活儿,在宫里平平安安的,到了一定岁数就能出去,也是她的造化!”黄莺似乎想起了萧潇的年纪,拈帕浅笑道,“那丫头比我儿还小,怕等她到了出宫的年纪,为娘都一把老骨头了。”
黄天云静静陪着母亲坐着,睨见母亲双颊飞起的红云,自知昨晚父皇的驾临让她高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司仪局织造厅宫女和太监的寝房。
黄玉忠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给萧潇居住,他自己的屋子就在隔壁,而同样是宫女的其余女子房间都距离萧潇房间很远。萧潇瞅着自己左右邻居都是不男不女的公公,心中不平衡了,暗骂:黄公公我去你大爷的,把我安排到这种阴盛阳衰的鬼地方。
萧潇在织造厅算是个矮冬瓜,许多事情轮不上她插手,在她加入的第二天一早,黄玉忠交给她一把银剪刀,丢了几块零星的布头,让她按照上边的粉饼画线剪出花样来。这纯粹是放水行为,织造厅其他人看在眼里,但黄玉忠罩着萧潇,那些人私下议论便罢了,不敢多嘴。
萧潇没有自己专门的位置,在织造厅里转来转去,只要哪里丢出布头,上边有粉饼画线,她就蹲下去捡起来,用剪刀把上边的图样剪下来。开头两天,萧潇还乐此不疲地折腾,渐渐地,她拿着那些巴掌大的料子上了火,因为黄公公从来没说这玩意儿有啥用处。
“我不剪了!”萧潇怒了,带着四天以来的成果,拎着小筐倒过来扣在地方,跟黄玉忠拍板说不干了。
黄玉忠眼皮向下,斜睨着张牙舞爪的胖丫头,冷笑道:“哟~挺勤快的,剪了这么多了!”
萧潇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怔怔地望着地上散开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颜色花纹不同的小碎布,讶道:“黄公公,你该不是告诉我,这些还能做衣裳吧?”
黄玉忠轻哼一声,不屑道:“奴家看你聪明机灵,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你非但不感谢我,还甩脸色给我看。”萧潇要不是太子着意安排进宫的人,他老早差人乱棍打死了。
“这还有用吗?”萧潇指了指地上的一片花花绿绿。
黄玉忠点了点头,恰好二人身边经过另一个身型高挑的宫装女子,他兰花指跟着她的方向,轻声说:“那位一会儿要用这些做一身舞衣,专门献给闵妃娘娘的。”
闵妃是何许人,萧潇不认识,当她听说那个女子能变废为宝制作舞衣的时候,有些激动起来:“真的吗?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告诉你也无妨,那位是白凝姑娘,来头大着呢,你没事儿就绕远点儿,别和她搭讪。”仅仅这三四日的功夫,黄玉忠就受够了萧潇爱扯皮爱吹牛的性子,已经有不少宫女太监向他告状称萧潇影响了差事进度。
萧潇嘿嘿笑了两声,黄玉忠不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偏偏更有兴趣。目送那个身段婀娜多姿的女子走远后,她扭头跟黄玉忠赔礼道:“萧潇记下了,一定好好干活,不跟人搭讪。”立即猫腰拾掇起地上的东西。
黄玉忠摆了摆手,扬眉道:“去吧!以后可别再说‘不干’之类的蠢话。”
萧潇笑嘻嘻地点头应道:“嗯,公公放心!”
待黄玉忠转身出了屋子,萧潇小腿儿一动,马不停蹄地追着白凝离开的方向去了。见到白凝本人时,萧潇被她那清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刚到嘴巴的招呼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