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倒是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了大姐锦秀,原来她前一段时间一直住在姑母家,她跟姑母家的关系一向好的蜜里调油,自己早就知道了的。
当然,更深层的原因锦华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锦秀身穿着粉色府绸绣梅花的褙子,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的梅花短钗,与她身上的刺绣相映成趣,更衬得她面色白皙里透着红润。其实她人长的很不错,就是体型有些肥胖,看着足有一百四五十斤的样子。
可能是她和锦龙都是随了大伯的缘故。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人家从小就伙食搞得好,再加上锦秀自打出生就得了大伯的宠爱,娇生惯养。
虽然她生母只是个妾室,但生她时大出血早早没了。刘大爷貌似还是个痴情种子,这么多年一直念着当年的那个人,对锦秀那叫一个百依百顺,比对待锦凤和锦龙都上心,什么吃的、用的,统统往锦秀屋里头送。
据说,那个妾室还是刘老夫人的远房侄女,大概看着这层亲戚关系,刘老爷虽然不大关心这个庶出的孙女,但对刘大爷的偏向听之任之。
尽管大奶奶李氏背地里咬碎了钢牙,但是摄于丈夫的淫威,却一个字也不敢说,还得主动把小姑奶奶伺候好了,伺候舒坦了才行。否则,这位大小姐去大爷面前告一状,李氏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在这个家里,锦秀比锦凤看起来来还像嫡女的样子,在家里颐指气使,好吃懒做,刁蛮任性。
见曾氏进去,锦秀依旧坐在凳子上,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锦华见了便有样学样,也像没看见她一样没搭理她。
锦秀从来都把对二房的无视摆在桌面上,对锦华的无礼倒也是真的不当回事,只从鼻子里往外傲慢的轻哼了一声,眼睛只顾着看桌上的摆着的一盘红烧肉。大概是在姑母家打熬的狠了吧。
锦华暗自奇怪,像锦秀这么爱吃的吃货,居然能在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姑母家呆了这么久,这是怎样的一种毅力啊!果然是爱的力量么?!
都是一家人吃饭,刘家也并没有大户人家那种分桌而食的习惯,就是大家围着桌子团团坐了。
主位上自然坐着黑瘦精干的刘老爷,他的座位与众不同,是一把黑漆漆的硕大太师椅,上面雕着福禄寿三星报喜图,椅面、靠背和扶手都已经磨得发白了,却依然坚固如初,昭示着主人在这个家里至高无上的权威。
菜色并不算多丰盛,一大桌子的人,只摆了六个菜一个汤而已,何况量也不大,但比起二房平时的饭食也算好了,起码有两个肉菜,因此锦华吃的倒是挺开心,一筷子紧似一筷子,还给坐在自己左近的母亲和弟弟殷勤的不断夹菜,还专捡着红烧肉下手,眼见得大伯娘和锦秀的脸色是越来越黑了。
锦秀倒没说话,她忙着往嘴里扒拉呢,说话的功夫不耽误了抢菜么。
“哎呦,锦华,你这大病一场,倒是胃口好了许多啊!”李氏却忍不住了,把筷子不轻不重的一放,就开了口。不说几句酸话,怎么对得起李氏的名头呢。
“大伯娘,我不是胃口好,”锦华也把筷子轻轻一放,看着李氏认真的纠正道,“是我们几个都好久不吃肉了,这才觉得这红烧肉特别的好吃。而且,杜大娘的手艺也特别好,我们平常吃的菜肯定不是她烧的,味道差的太多了!嗯,我看大伯娘就没吃两口,是不是平时经常吃肉所以吃腻了啊?”
“我。。。我们哪有经常吃肉啊!你可别瞎说!咱家里可一向都是勤俭持家的。。。”李氏目光闪烁,越说声音越小,头越来越低,透着明显的心虚。
一时间,饭桌上一片静寂,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很尴尬,除了锦秀、锦华和锦龙。
锦秀和锦龙是根本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感兴趣,眼睛直接就没离开盯着桌上的菜,照吃不误。什么你争我夺啊,冷嘲热讽啊,一律没兴趣,眼下吃饭比天大。
大房的其他人自不必说。刘老爷垂着眼皮沉默着,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手微微抖了一下,半晌好像才想起来的样子,端起桌上的酒杯兹溜喝了一口。
二房的二爷、二奶奶和锦年也很尴尬。这些事情他们心里都有数。二奶奶虽然背地里抱怨不休,但要真把这些事摆在台面上,她还真拉不下这个脸!那不是丢死人了,脸皮都要臊死了!
刘老爷偏心大房,让大房打理和控制家里的一切,二房连表面上的公平都得不到。这一切在这个家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这么多年过下来,却是第一次被人直接摆在桌面上,把这层脆弱的遮羞布赤裸裸的揭破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锦华的轻轻巧巧的几句话给震住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二奶奶不赞同的皱了下眉,紧抿着嘴唇低下头去,不想再抬起来,脸上火烧火燎的发烫。
二爷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锦华,可惜闺女看也不看自己,这威胁竟不顶用。他的眼睛都不敢看自己亲爹和大哥的脸色了,脸已经红了个透,恨不能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免得忍受这种非人的煎熬!
这孩子,难道是疯魔了?怎么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锦年也深深的把头埋到饭碗里去,一动不动的沉默的数着碗里的饭粒。
这档口,锦华却仿若对屋里众人的心思无知无觉一般,又若无其事的笑眯眯的朝她祖父开了腔,“祖父,我正想请您的示下呢。我年纪也不小了,明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