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云霁的声音很轻,口气随意,像是在说‘天气不错’这类的话一般。
清惜仔细分辨着云霁说的话,怔怔重复道:“她怀孕了她怀孕了”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云霁薄唇紧抿,眼神冷峻,只抬眸看着前方,并不看清惜一眼。清惜慌乱的扶着弄墨的手颤巍巍走了两步,一边口中自言自语道:“她怀孕了,她怀孕了”清惜与云霁擦身而过,却忽然转身回眸,泪如雨下,极轻极轻道:“霁,你很久没来看过我了”
云霁心如刀绞,咬牙道:“弄墨,扶皇后回去歇着!”略顿了顿又道:“朕这几日很忙”
清惜面色苍白,勉强扯唇自嘲道:“是啊,很忙,忙得都没空看我一眼,没空听我说一句话可是,她却怀孕了”清惜痛得蚀骨钻心一般,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脚下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泄却突然绞痛不已,清惜不由呻吟出声,冷汗淋淋,弄墨惊骇的望着清惜煞白的面孔,尖叫道:“娘娘,您怎么了?”
云霁心里一紧,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只颤声道:“回去好好歇着,朕”
“皇上剽窃人生!”弄墨突然变了声调,惊惧大叫道:“皇上,有血,娘娘流了好多血!”
云霁猛然回眸,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清惜的大半裙裾已经被血浸红,云霁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在地,只一把将清惜抱起来。一边狂奔着回云宸宫,一边惊惧怒吼道:“快,快传傅太医,快救救我的惜儿”
云霁焦灼的在偏厅里踱步,里屋端出一盆盆的血水,傅太医战战兢兢冷汗不断,云霁心慌意乱,忍不住怒骂道:“混蛋!快止住,不要让她再流血了!要是她再流一滴血,朕要你的脑袋!”
傅太医跪地叩头道:“皇上息怒。娘娘是小产了,微臣正在帮她止血,请皇上不要如此慌张”
“你说什么?”云霁突然停下来。惊愕道:“惜儿她她”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只是保养不善,又加上心闷郁结才至小产”
云霁踉跄着栽倒在椅子上,怔怔道:“惜儿怀孕了”
一直忙到半夜。清惜的血才算止住了,云霁望着榻上苍白消瘦的清惜,心里恼恨不已,一边捶打这自己的头,一边痛道:“惜儿,是朕不好。朕做了什么,朕该死”
清惜只静静闭目躺着,眼角有一滴泪滑落。却始终不愿睁开眼睛。
一个多月过去了,清惜已经能够下床理事,气色却依然那么苍白,云霁自那日她小产后,便日日都要来云宸宫过夜。清惜却从未再看他一眼,每日清惜都是紧靠着墙闭目假寐。有时候他会叫她两句,她只装作没听到,有时候她只听到他的叹气声,他们两个人再也不像从前一样,相拥而眠,云霁稍稍靠近清惜一点,清惜便全身都僵硬了,云霁试图要揽她入怀,却只换来清惜的颤抖和眼泪。云霁只好不再动她,每日小心翼翼躺在她旁边,天亮了便离开,只嘱托弄墨和细雨好生照顾着。
芙妃的肚子却愈发大了起来,每日内务府都会送去各种补品,清惜也曾见过芙妃挺着大肚子从自己宫门前走过,或许她是去看云霁的,也或许是云霁要诏见她,不论怎样都好,清惜已经心如死灰,每日只看看经书,写写字
日子表面上还算平静,可是后*宫这个地方却永远不可能是平静的,清惜很快就发现,厄运只是刚开了个头,后面的风暴来的更大更急
先是芙妃的饭菜里被人下了剧毒,幸好那日芙妃胃口不佳,没有用膳,却连累了贴身丫头碧荷,碧荷只喝了一盏汤便七窍流血而亡,其死状极惨,这件事一出,宫里顿时人心惶惶,因云妃正在禁足,故所有的矛头便都直指皇后黎清惜,朝堂内外一时议论纷纷,都说皇后黎氏善妒专宠,戕害后妃。
云天殿内,云霁浓眉紧皱,叹道:“怎么,碧荷的死,也查不到线索么?”
兰幽和小顺子为难跪地道:“皇上恕罪,奴婢蠢笨!”
云霁只皱眉想着事情,并不说话。
兰幽小心翼翼道:“皇上,奴婢也很纳闷,为何这几个案子,竟都没有丝毫线索咱们,咱们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
云霁咬牙道:“无论如何,朕也要弄清楚!”
“可是,没有线索,咱们怎么查?”小顺子焦急道。
云霁扯唇冷笑道:“没有线索,就是最大的线索!”
这一日,云霁早朝后没有回云天殿,而是直接来了云宸宫修真位面商铺。
“皇上万安!”清惜给云霁见了礼,便垂眸静静立着,清惜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他必定是不爱看的,她是那么苍白瘦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活力,再不复从前的清新艳丽,清惜只怔怔的,他和她是如何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云霁长叹一声道:“宫里的事,你以后不用忙了,好好歇着吧!对了,裳儿寄了书信回来,过几日她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只陪她就好,其他事就不用操心了!”云霁说罢,又深深看了清惜一眼,便转身出了屋子。
“娘娘,皇上是什么意思?”弄墨惊异道。清惜只冷冷看着桌上的兰草,怔然道:“他不再相信我了!”
云霁出了屋子,迎面却见那茉儿立在檐下喂鸟,不由怔了怔,那茉儿见云霁出来,忙跪地叩头道:“奴婢那茉儿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惜从屋里望出去,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