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是怎么失忆的你知道么?”桃花山那帮人太能躲了,他派了无数的暗卫,却连一个人也找不到。早知道,就该先不同两个小的认亲,先揪住师父师叔问清楚一切。
“婢子倒是有个猜想。蜀王曾到南疆作战,从苗人那里学了不少的秘法回来,其中有种植物,让人吃了他的果子,就会大病一场,昏迷好几天,再醒来,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会忘记。婢子也只是猜测。”
“猜测而已?”
韩氏道:“婢子在山里发现了那果子的幼苗,于是年年种在院里,借此怀念旧人。不想,被两个小公子误食了去。那种果子,吃一次管用,吃第二次便不会再有效果。当时小公子们吃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婢子那时便有所怀疑。”
秦越轻点点头,走到床边,抬手轻轻摁了下书墨浮肿的眼皮。“应该是两位姨母舍不得他们吃苦吧。大姨母嘱咐书墨的那番话,就是想让书墨忘却国仇家恨。”
“当时王妃也没想到能逃出去,所以说给婢子听。不想,逃出去了却还是难逃一死。”韩氏说的是蜀王妃。
那墓地是摆了阵法的,这是燕王妃所擅长的。两位王妃和众多将士的墓在一起,不像是遭人屠杀,反倒像是……苦了连衣和习止,落到十几个粗心的男人手里,连衣不知世事,习止还给弄丢了,想起来这事,秦越轻就闹心。
“连衣有轻舟护着,习止年纪更小,身边也没个人,朕不放心他,不日便要回京,他定然是要随朕走的,韩奶妈,你同他一起回京城吧,你的家人也可以搬到京城。”
韩氏还没来得及谢恩,书墨就醒了:“我不去京城,我要等砚哥回来。他半个月就能回来。”
“书砚啊。”秦越轻有点心虚。他当时遇见去劫囚的书砚,就连哄带骗的套出书砚的意图来。
那时,书砚挨了他手下一掌,怕不能救出人,这才松了口。不想他大师兄阴险的很,韩氏是救出来了不假,可回到金陵,他就被抓了起来,大师兄扣下了韩氏。他都没有好好问问大师兄这是为什么,就被兵营的人带走,大队伍忽然着急起来,日夜的往南疆赶路。
“他也在京城。”秦越轻面不改色的说谎,其脸皮厚的程度可比贺轻舟。“你去了,正好团聚。”书砚给扔到他一个心腹武将手底下磨练去了,没个三年五载的也成不了事。书墨孩子心性,哄哄说不定就好了。
守卫来报,说是贺轻舟带着莫沾衣过来了,贺轻舟直奔贺知舟的房间去,莫沾衣往这边过来。
秦越轻让人去迎莫沾衣。他自己哄了书墨几句,就赶紧的往贺知舟那里跑。贺轻舟那小子牙还没长齐就一肚子坏水,要是像连衣那般只是耍小聪明也罢,贺轻舟肚子里头的是货真价实的坏水,半点良心也没掺。让他跟贺知舟多说两句,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快活,恐怕又要泡汤。
贺知舟进入朝廷的时候,正是他多年积蓄力量终于得以亲政的时候。但是朝廷上的老臣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秦越轻想有个新的举措,耳根子总是不得安静。等贺知舟站到了文官的最末,秦越轻便每天都有好戏看了。
秀才遇上兵,也不一定吵不过武官。贺知舟这个书呆子,脸皮也不薄,胆子也不小,敢叉着腰跟当朝的大将军对骂。
不知不觉,他就从置身事外的看好戏变成了为了看好戏而故意制造事端的幕后黑手。
后来忍不住压了贺知舟,第二天,贺轻舟双腿都站不稳,扶着墙痛心疾首的给他讲阴阳调和之道。
第三天,贺知舟就娶了丞相的女儿。
第四天,丞相就被秦越轻寻了个由头,夺官赶出了京城。
然后,就是望不到头的拉锯战。贺知舟这人,带着读书人的要强和死不悔改的倔性,秦越轻也是个不讲理的,两人自从发生关系后,连坐下来安静喝杯茶的时候都没了。
百般无奈,用贺家压住了贺知舟,这个时候贺轻舟跑出来捣什么乱。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听贺知舟说了句“我知道了”,门一响,里面边不吭声了。贺轻舟见他进来,弯腰拜了拜:“草民见过皇上。”
“你如果整天这样没事干的话,朕想,朕还是带着连衣回京的好。”
贺轻舟忙道:“我还是去忙事吧,大师兄您跟我二哥说说话。”
“他想让你求我办什么事?”秦越轻坐下问。贺轻舟能把自己二哥推出来,而且贺知舟竟然安安静静的立在他身旁,这里面肯定有事。
“皇上,微臣的大哥死了,这事您知道。您却不知道,微臣的三叔也给抓紧了大牢。他和害我大哥的其他凶手,一起被关在城西的小牢里。因此,逃过了那晚的大火。”城西的小牢闲置许久,秦越轻这次将查抄的金陵世家都关了进去。贺徐源也关在里面。
秦越轻敲敲桌子:“朕当时只是为了方便处置,不曾想还救了你三叔,你可欠朕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臣想他死。”贺知舟低头看坐着的秦越轻。眼前的皇帝年轻而任性,然而,对他是极好的。这世上,除了三弟,也就秦越轻还肯包容他的臭脾气。
他被朝臣一封封奏折要皇上赐死,而皇帝却拿着这些奏折在他面前说笑一般,点评朝臣的文笔和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