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开始变红的时候,贺轻舟终于把家里不安生过日子的主子下人都整治了一番。他现在是贺家大家长,在家里说一不二,哦,不,确切来说,是借着莫沾衣的名义在内宅之事上掌握大权。
毕竟大房和三房还有女眷在,莫沾衣好管,他不好插手。三房那边,贺轻舟拨了座别院给她们,算在贺徐源女儿的嫁妆里,让她们都搬过去住着。公中的银子也不往三房分了,就是留有情面的将人赶了出去。
大房有赵夫人在,老太太不愿意分。贺轻舟便下令让那房的周氏和、钱氏以及几个善于挑事的妾室,到家庙里出家修行。
他为人在贺家是人尽皆知的阴狠,如今又让他掌了权,众人再不愿意,也只得乖乖照做。三房有个小姐待嫁,这以后出了门,贺家还要是她所依傍的娘家,贺轻舟是她头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而大房那头,贺习书如今跟着三少夫人读书,平时不读书的时候,也是住在二房的院子里。眼看着二房不纳妾,正牌夫人肚子又鼓不起来,所以相对于三房是被撵出去的情况,大房那头周氏可是心甘情愿的。
她想着,看二公子的架势,就是不会留后,要把家业传给她的孙子。等她孙子继承了贺家,她的好日子还用愁么?现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活着。
“往京城走,是要长住,还是只是出去玩?”莫沾衣蹭上贺轻舟的脸,手里拿着厚如拳头的银票数着玩。这是贺轻舟给他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但是千万不要以为他可以动这些银票。贺轻舟等他玩完了,就让画晴给收起来。
他也用不着要花银子。家里什么都有,尤其是大厨。贺轻舟请来的厨子,已经住满了三个院子。莫沾衣每顿吃饭,都嫌自己肚子小,搁不了货,哪有闲暇要出去买着吃。偶尔出去游玩,他看上什么,动动手指就自有下人把银子给付了。
“估计得是长住,我看大师兄一字一泪的信上透出来的意思,就是要咱们长住呢。你姨母每天都去数叨他,还发脾气不吃饭,他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那咱们就快点启程。”莫沾衣的姨母就是当朝太后。宁家唯一剩下的女儿。她受两王恩惠颇多,又有亲戚的情分在,听说秦越轻将两人寻着了,就非要见他们不可。后来听说秦越轻让书墨去了南疆,虽是封王,有个显贵的□了,可南疆是什么地方,太后气的两天都不肯用饭。
“不,就要让大师兄的日子多难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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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可到底架不住秦越轻一天三顿饭的往贺家派人。贺轻舟询问老太太愿不愿意去京城。
老太太道:“老身这把年纪还能活几天,死后还是要埋在杭州的,何必来来回回折腾。家里老身会给你看好的,你且放宽心去。贺家能在京城落户,也是荣耀。家里的钱你都带了去,给老身留下日常花销便可。记住,你是杭州贺家,以后发达了,莫忘祖宗。”
“是。”
贺轻舟没带多少银子走,官家钱庄遍布全国,京城自然少不了有。有铺子在,银子可以越挣越多。老太太心性高,杭州城又有一大家子在,他妹妹还要嫁人,多留点银子总是能用的着的。
林正如退了婚,转而让媒人来向贺轻舟的妹妹贺家五小姐提亲,贺轻舟如今是皇商,他的妹妹是庶妹,身价也水涨船高,每天来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贺轻舟写信询问贺知舟。贺知舟头一个把林正如否了。他知道林正如的心思,既然没有缘分,不如永不相见没有半点牵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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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肉了,肚子上都是肉。”贺轻舟在驿站里对莫沾衣抱怨,以前吃不胖的家伙哪儿去了?
他是皇商,可以住驿站。尤其在太后下令之后,一路上的驿站都有人打点,住的无比舒心。
莫沾衣低头看看自己肚子上多说来的肉,又茫然的捏了捏自己的脸:“是我最近吃了睡睡了吃闹的吧。”要赶路,一天都在马车上坐着,他没事干只能睡觉,而且他确实也困的很,眼皮子总打架,他管也管不住。
“要不咱们停下来玩两天?”
“好,停下来让我在床上睡两天也好。马车上颠的我都要吐了。”莫沾衣扒着木桶边,翻过身,示意贺轻舟可以给他搓背了。
“也是,你这两天胃口明显不好。”
“嗯,总想吐。”
贺轻舟蹙额:“找个大夫过来吧。”
“不用,我多少懂一点。都是坐车闹的,不颠簸的话,肯定不会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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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停停走走,完全不顾秦越轻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莫沾衣难受了几天,吐得厉害,贺轻舟要差人去找大夫,莫沾衣在吃了个酸桃子之后,突然就好了,而且开始特别爱吃酸的。
“该不会是这里有了吧。”贺轻舟打趣莫沾衣的肚子。“你要是穿上女装,每个人见了你都得说上句‘哎哟,恭喜你贺夫人’。”
莫沾衣恼怒,拍桌子大骂:“这些肉也是你养出来的,你不但不知愧疚,居然还笑我。”
“我为什么要愧疚,难道就因为我给你准备好吃的?”
“对啊,想我以前在山上,饿上一天都没事,现在可好,连一顿饭的时间都等不到,刚吃过就又饿了。”莫沾衣痛嚎:“我的轻功都废了,带着一身的肉根本跳不起来。”有一次他跳下马车,才半个人的高度不到,他就感觉肚子疼,好像震着了什么似的。
他觉得丢人,不愿同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