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骆秀,你们别去奴才那肮脏不堪的地方,会辱没了贵人的身份。”桂宝忍住疼痛,连忙插嘴。
王幽兰也不明白骆颖的用意,但看她的行事说话,倒并不是胡搅蛮缠。也好,让她把这恶奴收拾得再服帖些。遂点点头,同意了骆颖的主张。
几人跟在一拐一瘸的桂宝身后,走向了外院。
桂宝的房间收拾得很整洁,用具也很干净。一股臭味却从打开的窗外传来,闻之欲呕。
骆颖皱了眉,哪来的臭味?窗外有几棵树,几米外就是围墙,围墙之外是一条小巷。怎么说也不该有这臭得离谱的味道。
“咕……咕……”一阵鸽子的轻呼声传来。
听到人声,许是以为有人给它们喂食?
骆颖笑了,他们是这么联系的。
“桂宝,瞧你那熊样儿,我帮你照料鸽子吧?”骆颖笑着问桂宝。
“别,那是大少爷……”桂宝忙闭了嘴,让骆颖照料鸽子,若他未被鞭打前,他也许还会相信骆颖真是个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忻娘。
“大少爷?”骆颖疑惑的看看王幽兰,又偏了头询问青竹。
青竹摇摇头。
咬咬牙,桂宝豁出去了:“那是大少爷送奴才和李妈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几只鸽子,说是让我们好好照顾四姨娘和骆秀。有什么需要,就飞鸽传书告诉他们一声。”
“他们?”骆颖敏感地抓住了桂宝话的关键江湖倾城色。
桂宝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当日里,老爷和少爷一起交代奴才的。”
骆颖冷哼一声,冰冷的目光如利剑,凉凉地说:“老爷和大少爷是让你来照顾我们的,原来不是让你来耍威风的啊?”
桂宝一看到骆颖冰冷的小脸,情不自禁的又颤抖起来。
甩甩自己酸疼的小手腕,骆颖在心里嘀咕:“你想挨打也没办法,我的力气太小了,拿不动马鞭了。”
“青竹,你去把鸽子拿到院子里,记住,是全部。”骆颖转头对桂宝一笑。
桂宝瑟瑟地退后一步,眼神闪烁游离。骆颖在心里冷笑,这么几下子就害怕了?
好家伙,一大笼鸽子,十几只。
“这么多鸽子,怎么吃啊?炖汤喝、爆炒、炸着吃还是烤着吃?”骆颖笑着问王幽兰。
王幽兰摇摇头,骆颖在这一天里做了太多让她惊讶的事。
骆颖偏头想想,王幽兰在相府里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样的吃食没有见过?就是现代社会流行的烧烤也不稀奇,莫说是王幽兰,骆颖自己就吃过数次烤鸭烤鸡。
“兰姨,我们把鸽子烧着吃吧。”骆颖挖空心思,想到了前世里吃过的一道最特别的菜。前世里,她的身体气血不足,她那温柔敦厚的丈夫就为她做过一道补气血的菜:黄泥烧鸽子。
王幽兰无法拒绝眼前这双充满希翼和快乐的眼睛,虽然知道她做的事肯定又会让桂宝惊慌失措。骆颖的快乐大家看得到,但有谁去注意了她眼底的那份哀伤?
青竹去让李妈提了一大桶热水来到外院。
李妈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微胖妇人,手脚利索,厨房里的活儿全是她一个人做完。当提着一大桶热水的李妈看到一身破烂衣服的桂宝时,惊得手一松,木桶落在地上。“哎哟!”一声大叫,滚烫的热水溅到李妈的脚面上,疼得李妈直跳。
幸好这还只是春天,春寒未散尽,从厨房一路走来,热水的热度已降低了不少。李妈呼呼地吹了几下自己被烫伤的脚面,又大声问道:“桂宝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王幽兰的温和是出了名的,打死李妈也不相信王幽兰会处罚下人,更别说动手打人了。骆颖那么小,李妈压根儿也不会去怀疑。两位主子不会打人,青竹、白荷俩丫头更不会打人,被打得这么惨,不是跟人打架是什么?
桂宝讷讷地说不出一句话,拿眼瞅瞅一旁矮小的骆颖。
骆颖亮晶晶的大眼一瞪:“你看我干嘛?李妈问你呢,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敢说是她么?桂宝低下了头,委屈地说:“是上午出门被人打了一顿。”
“谁敢打咱们相府总管的公子?这不是打相府的脸吗?你说,是谁打了你,本秀替你做主!”右手叉腰,骆颖义愤填膺,很义气地大声说。
桂宝沉默了,他敢说是她打的吗?说了也枉然,这打白挨了不说,背地里这骆秀要发起飙来再打他一顿,他也只有受着。
“奴才不知,是被人蒙着面打的。”桂宝低声回答。
王幽兰和青竹忍住大笑出声的冲动。憋了笑,王幽兰道:“先去洗洗,换身衣服。”
桂宝感激地看了王幽兰一眼,四姨娘的仁慈宽厚还真不是空传的,对于早前的刁难,心里也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世家庶女。
“换了衣服出来帮忙。”骆颖对着桂宝抬了抬下巴。
青竹搬了两把竹制大躺椅放在温暖的阳光下,请了王幽兰、骆颖坐下。接着她指挥李妈将笼子里的十多只鸽子全杀了,再浸入热桶里。
看着那不住扑腾的鸽子,王幽兰隐有担忧,叫了一声:“颖儿!”拿眼示意那扑腾扑腾的活鸽子。
骆颖会心一笑,道:“剩下的三只留下吧,要是有个什么事,也好找到老爷和大少爷。”
青竹和李妈手脚利落地除去鸽子的毛、内脏。桂宝依骆颖的吩咐寻来了黄泥、荷叶。
将猪瘦肉、大葱都切成丝,晾干水分,把馅灌入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