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嬷嬷继续哈腰说道:“多谢娘娘挂念。老奴的两个大小子都还好,在旗里得了差事领着皇恩。前几年小女儿也许了人家,孙子外孙都有了。他们也都孝顺,都不愿老奴操那些闲心。这不,四王爷见老奴闲着也是闲着,就把我老奴接回府里,白得了月银享几年清福罢了。”
宜妃说道:“看着四王爷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倒还多少有些孝心。不过,佟嬷嬷若是作了我九儿的乳母啊,如今内务府里一定有您家奶公和您儿子们的位置。”
佟嬷嬷说道:“那是咱皇上看重娘娘。皇上心里有娘娘自然就多给娘娘体面。老奴听着啊,都直为娘娘高兴!如今老奴的那冤家也有年岁了,两个大小子又呆笨得厉害,不敢给娘娘添麻烦。老奴知足常乐,有如今这些体面也就足够了,不敢再往高里攀。能让娘娘见着奴才,露个高兴笑脸,就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娘娘,要不老奴再伺候娘娘耍局牌?”
这宜妃这才转了心思,不再抓着姐姐的事情不放。高高兴兴得继续耍牌去了。
五福晋起身要让佟嬷嬷上桌玩牌。佟嬷嬷客气得谢绝了。只在宜妃身后拿了圆墩半坐,帮着看宜妃手里的牌。她又悄悄的示意我去九爷身后坐,原来早有宫人在他身后加了圆墩。九爷对我是没什么好气,我轻手轻脚的悄然坐下,心里翻江倒海的寻思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在佟嬷嬷连比划带暗示的暗中作弊下,宜妃娘娘一人独赢三局,面前堆得小金锭子如小山般高。娘娘她自是无比快活,众人也都是陪着小心,不露痕迹地哄她高兴。
我看的是无限惆怅。也许是独生子女时代的独苗吧,在我的印象里,从来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围着我这独苗苗转,好吃好玩的都是我的,我只要一心学好圣贤书就好。偶尔做顿饭,洗个碗,爸爸都高兴得不得了,妈妈还心疼别洗粗了手。更别说偶尔上桌陪着爷爷奶奶他们打局卫生牌,都是他们连连放炮给我碰,变着法的让我赢。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费尽心思的算子、猜牌、想法子,算计着让长辈们赢牌的。古人无处不在的“孝道”真是看得我瞠目结舌。
更让我头疼的是,我还没想好一会儿该怎么对付这九王爷。看来我习惯了二十多年的生活方式在这里绝大多数都是行不大通的,有些可能还会惹来麻烦。
我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盛气凌人的大骂像九爷这般的男人是偷养小三的sè_láng,目前这里还没有一夫一妻制度,虽然我觉得这个时代对女性并不公平。
我也不能骂他好歹不分,拉到篮里都是菜。那些是他额娘送他的妾。她们的确比不上姐姐,九爷他也不一定真喜欢,可他也必须收下,他要开支散叶留下皇家子孙。虽然我对此种做法恨得咬牙切齿。
我也不能像电视剧里那样对这个浪男人一个巴掌甩过去,他现在还是皇子,身子贵重着呢。我打他一下是一时解气,可只怕啊,我为此还要赔条性命还给他。而且这样做对姐姐来说可是完全于事无补的,不值得我这么做。
怎么办?怎么办?最最重要的是,我其实和他并不熟悉呐。他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对我客气,私下里他对我可是不冷不淡,大多数时候还都是没好气的!我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优势筹码。
我努力的让自己发胀的脑袋冷静下来。我不可能拿现代的道理来要求他。可是千变万变,盘古至今,恐怕人世间只有“真情”二字不曾变过多少。多少故事千古传唱,绝世留情。
西施、貂蝉多少都有些谋求权势之因,我暂且不用她们。可牛郎织女不是也有王母娘娘相隔,他们依旧隔河相恋,虽然姐姐不是仙女,九爷不是凡俗,可借来用用还是可以的最强改造。
更何况“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汉末古人,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和爱妻刘氏恩爱两相好,可叹也是被婆婆所排挤,终被遣出家门。她自誓心不改,奈何其娘家兄弟逼之改嫁。仲卿亦劝之亦留之,无奈何世俗沧桑,他们二人,妾自投清池溺水求超生,卿君闻之也自缢于庭树下。虽能他们二人以死求来同穴安葬,可终是这两家人两败俱伤,这对有情人也是人世间难成眷属。
姐姐的磐石之心恐怕不少于刘氏,可九爷呢?姐姐她是日思夜念,口不言;愁肠置怀,几人晓。九爷他不是千里眼、不是同心树,他怎会知道这些!
好,既然在这儿辣妹不管用,那我改换性子,化为万千柔肠,丝丝缕缕我绕晕你。
打定主意,我面露喜色,细细打量这一桌子的人。
五王爷宠辱不惊,输赢不论,宜妃笑他也笑,只怕心里还在担心输的不如九王爷多。
五福晋已经面露倦意,绢帕遮盖下,她半掩哈欠、睡眼悄朦胧。
兆佳泉怡已是无心在此,双手都置在还未显丝毫的腹上揉弄。我心中伤怀,别脸不再看她。可惜,我在九王爷的后背上看不出他的心思。别的妻妾们忙着照料幼王子们,有几个年幼的早已经在怀里睡着。
这宜妃的牌兴还真浓,好不容易才终于听她说:“好了,今个额娘也乏了,你们也都散了回去吧。下次再玩。”
众人终于得以起身告退。宜妃又说道:“完颜惠儿,去扶着点泉怡,小心别碰着我孙子。”
被她唤为完颜惠儿的九爷另一待妾尴尬的笑着,先起身上前去扶还跪着的泉怡。本是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