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道:“郡主,您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要不要喝点水?”轿子里倒是东西齐全,如烟说着便想进轿子倒水,被周嘉敏制止了。
周嘉敏淡淡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心慌。”
如烟始终垂着眸子,之前宝蝉神神秘秘地进去找周嘉敏,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单独对周嘉敏说,周嘉敏既然没有告诉她,她就不该问,这才是做奴婢的本份。现在周嘉敏随着韩氏出了宫,应该也与那件事有关。
宝蝉刚在前头伴着韩氏,这会子回来道:“郡主,要在前面停一下么?”
周嘉敏冷道:“作什么?直接回了府,他自会找到周府的,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怎做得如此见人不得?”
宝蝉面上有点挂不住,虽说只是个丫鬟,但终究是有点头脸的,让她当着众多发小的面这么一顿训斥,心里着实委屈,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周嘉敏看这情形,也明白了几分,道:“这事还得你去张罗着,别累着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人支取。”
宝蝉这才觉得长了点脸,脸色也由阴转晴。
才回了周府,东西都没收拾妥当,就听有家下人来到后院通报,一个二等丫鬟得了信就进来了,道:“郡主,门外有个人求见,交了拜帖来。”
宝蝉道:“你也不长点眼神,郡主这会子才回来,正疲惫,哪里还要见什么人?”她看到周嘉敏给她使了个眼色,又道:“还杵在这里干嘛?快把那人请了客厅去候着。”
那二等丫鬟急忙去了,不多会,又来了一个二等丫鬟,恭敬道:“门外又有人来求见。”
周嘉敏皱眉道:“是个怎样的人?”
那丫鬟道:“听说是个少年,很瘦弱淡定修仙路。说是找郡主有急事。”
宝蝉刚想回绝,周嘉敏道:“算了,让他去偏厅等等。”
那丫鬟又道:“这个人不明事理,非让郡主去门前见他,还说什么不见他,他就不走了。”
周嘉敏不悦道:“那就把他轰走!”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遇见无赖的人,而且无赖竟然赖到了宰相府,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愣头青!
她收拾了一下,去客厅见了来人,哪里是什么林仁肇。竟是一个她没见过的络腮胡子中年男人!看身形打扮也是行伍出身。
周嘉敏微微皱了皱眉,实在想不出自己何时认识这样一个人,心生后悔。应该让宝蝉确认清楚了再告诉她,这样贸然相见真是降了自己的身份。
“末将林仁肇见过郡主。”林仁肇恭敬道。果真就是林仁肇,原来他易了容!
周嘉敏开门见山,道:“林将军这次悄悄来京城,该不是就为了见我吧?”但是出于对周宪的尊重。她和林仁肇说话的态度很客气。
林仁肇叹了口气,似乎在平静自己的情绪,最后艰难道:“郡主见笑了,末将这次贸然来见郡主,确实是有事相求……”
周嘉敏摆手,冷道:“不用说了。要是和我姐姐有关,我恐怕要拒绝你了,原因。我想不用我细说,你也该明白的。”
林仁肇陷入痛苦之中,道:“末将明白,末将都明白。末将的生死是小,娘娘的清誉关天。只是末将情不自禁,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我都没有送她最后那一程,是我对不起她……”
周嘉敏不耐烦道:“你现在偷偷留在京城,不去边关防守,恐怕才是真的对不起我姐姐吧?我姐姐乃深明大义的女子,岂能不为国为家着想?我不管你过去与我姐姐是怎样的关系,又有怎样的情感,我希望一切到此为止,若是被皇上知道这件事,你不但连累了姐姐,还会连累我们周家,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想林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林仁肇没有说话,这个中因由他岂是不知的?
周嘉敏又道:“当时帮你,是为了我姐姐最好的心愿,可是现在姐姐已死,她走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姐姐并没有什么事要特别交代与将军的,所以,若你执意去拜见姐姐的陵墓,只会招来别人异样的眼光,于姐姐、与将军都不利。”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哎,你们的情意我可能不理解,但你们的心情我却能理解,只是,若是让姐姐知道你这样的念头,恐怕要伤心落泪了。”
林仁肇哽咽道:“郡主,您不要说了,这些我懂,我都懂……是我辜负了宪儿的期望!”
周嘉敏一听他唤周宪“宪儿”,脸色紧张,急忙道:“小心隔墙有耳!你现在可不是凯旋将军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若是皇上知道将军没有去战场,龙颜大怒,将军是拿军令和皇命当儿戏还是拿自己的脑袋当儿戏?我也是冒着风险来见你,若是被人看见了,讹传我出宫是为了私会男人,你觉得后果如何?”
林仁肇道:“是末将冒失了,让郡主担忧了。末将可以不去拜祭娘娘,但请郡主帮末将一个忙,末将衔草结环,没齿难忘!”
周嘉敏皱眉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说说看,什么事情。”
林仁肇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捧到周嘉敏面前,周嘉敏接过一看,是个木雕的人像,一眼便看出是周宪的雕像,因为那雕像雕刻得很生动,惟妙惟肖的,而且由于长时间的擦拭,光亮亮的。
“这是?”周嘉敏猜了几分,但还不是完全确定玲珑酿酒坊。
林仁肇道:“这是我答应送给娘娘的,之前只雕刻了一半,但只要有空都摸出来雕刻一番,这几天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