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灵狐,倒有些渊源,乃是在施恩堂时一个江湖散人所赠,周嘉敏当时不肯收下,一来是没有养宠物的习惯,二来是身份限制,谁知道这灵狐什么来路、是不是要加害于她?偏偏这小东西和她十分投缘,见着周嘉敏便扑过来,在她的脚下撒娇,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嘉敏,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活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周嘉敏不忍心,便将它抱在怀里,带回了宫。这小家伙有灵性,特别通人性,就差一样:开口说人言了。
那江湖散人说这灵狐和周嘉敏有缘,而且周嘉敏天生良善救济百姓,所以他才忍痛割爱。
周嘉敏得了这灵狐,倒也宝贝得很,除了逗乐以外,这灵狐可以辨别各种毒物,据那江湖散人说,灵狐的血还能解毒。
灵狐嗅了嗅两盒胭脂,对着其中一盒龇牙咧嘴地叫着,周嘉敏见状,道:“薛九这里的胭脂的确是有毒的,这灵狐识百毒,它冲着这盒胭脂叫唤,就说明这盒胭脂是有毒的。和仵作的检验结果一模一样。”
刘可夫急忙道:“可是娘娘,这也不能说明就是臣妾下毒害了薛昭容。当时两盒胭脂古良媛都曾把玩过,完全有可能在把玩的过程中投毒。”
周嘉敏微微颔首。
窅娘一听,怒道:“刘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薛昭容中毒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当初不过看一看两盒胭脂有什么区别,怕你势力,送给薛昭容是好的,送给我的是坏的。”她又急忙对周嘉敏道:“请皇后娘娘做主,这件事和臣妾绝无关系。”
周嘉敏道:“你先退下,这件事本宫自有定夺。”
她冲着众人道:“本宫再重申一句:谁知道线索或者疑犯不提供的,等同于同犯。是要连坐的,本宫也绝不轻饶。”
这时一个新入宫的妃嫔跪到前面,道:“娘娘,臣妾那日看见刘妃娘娘与采买处得太监碰过面,而且,刘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还给了那太监一包东西,看样子像是银两。”
周嘉敏冷道:“刘妃,你那位宫女何在?”
刘可夫战战兢兢道:“臣妾让她在宫里打点,准备东西,以给国主接风洗尘。”
周嘉敏冷道:“来人。去荣汉宫将那侍女带过来,本宫要好生询问。”
几个侍卫去了荣汉宫,却没有发现那名侍女的踪迹。找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新发现,只得匆匆来凤栖殿汇报。
“莫不是畏罪潜逃了?”周嘉敏冷道,她对那侍女印象极深,长相俊美,目光炯炯有神不死武帝。应该是身负武功的。
刘可夫急忙道:“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请娘娘责罚。薛九身上的毒的确是臣妾下的。”
周嘉敏一惊,想不到她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快就承认了,她之前也怀疑过是刘可夫,她故意把窅娘牵扯进来,无非是要借刀杀人。
刘可夫道:“臣妾就是恨。恨这个女人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害臣妾失去了孩儿。臣妾远离家乡,只身飘零在南唐,不求国主的宠爱,有个孩儿不过是个念想,是活下去的希望。但这个女人却生生掐灭了臣妾的希望。她以为臣妾真的蠢笨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以为那次落水是个意外?”
刘可夫又悲痛又气愤,痛哭流涕。
窅娘见状。羞愧地低下头。
刘可夫又骂道:“还有你个贱人,与薛九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我恨不能也杀了你!”
周嘉敏道:“你那位侍女呢?”
刘可夫哭道:“皇后娘娘,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您凯恩,她自幼服侍我,又跟着臣妾从北汉到南唐,这么多年,两人相互扶持,臣妾与她情同姐妹,如今她已经出宫,请皇后娘娘放她一条生路,所有的罪责由我来承担。”
“本宫问你,那个侍女呢?”周嘉敏冷道。
刘可夫道:“臣妾已经命她出宫了,让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臣妾只求娘娘一件事,看在臣妾对娘娘忠心耿耿的份上,臣妾死了之后,请娘娘把臣妾的骨灰葬在高山上,朝北的方向,这样臣妾的魂魄也好回归家乡。”
周嘉敏无奈道:“糊涂!你真是好生糊涂!”
她若是对薛九有怨恨,为何不将那事说与她或者李煜听?她不曾言语,李煜自然就睁只眼闭只眼,而她身为皇后,为避免嫉妒的骂名,也不便主动过问此事,为何她就不说?
刘可夫哭道:“臣妾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希望都被她们破灭了,活着也是行尸走肉。皇后娘娘,前段时日,臣妾去您和国主面前哭诉,那是被迫的,并非臣妾自愿,臣妾这厢给您赔罪了。”她深深叩首,然后狠道:“还不如和这两个贱人同归于尽。”说完便抱着窅娘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快拦下她们!”周嘉敏喝道。
几个侍卫出手晚了点,刘可夫已经抱着窅娘撞在了柱子上。
“你们快去看看,怎么样了?”周嘉敏指挥在场的两个太医道,深深叹了口气,想不到刘可夫这么刚烈,她将自己的侍女送出宫去,自己留下来,现在又要与窅娘同归于尽,可见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心里该有多大的仇恨!
想到这里,周嘉敏深深地自责着,自己算什么皇后?自己统领的后/宫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有这么深刻的矛盾,直到酿出这样大的事故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失责了?还是说刘可夫太脆弱了,根本不适应皇宫里的生活?
李煜回来会怎么想?他才出去多久,宫里的妃子,死的死,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