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冷宫的太监忽然有一天发现了消失的刘可夫,也没忙着和内务总管汇报,毕竟这打入冷宫的人,便如同被判了死刑,何况这刘妃一直不受宠,也无所出,犯了那样大的罪过,能被打入冷宫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这辈子是别指望出去了,为这样的人去请示上级、惹上级恼怒,那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谁想触这个霉头?
何况,被分配管理冷宫的太监也多有怨言,这是个清水衙门,都进冷宫了,一个个心灰意冷,又身无分文,一点油水都没有,所以,太监们更是懈怠。
但事情还是一层层地传到了李煜的耳朵了,李煜倒有些吃惊,怒道:“没有处死她,让她呆在冷宫,就是对她天大的恩赐,谁知她竟然恩将仇报,还私自逃离了!”
几句话骂得那些太监纷纷跪下来求饶。
李煜又道:“她一个女流能跑出皇宫,难道这皇宫的宫墙是篱笆做的?侍卫都怎么防守的?来人,查出那天在冷宫当值的侍卫是谁,又是谁失职了,否则连坐,那天在冷宫当值的人统统斩首,朕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一句话吓得侍卫首领魂不守舍。
众人正要退下,却听李煜又道:“这件事悄悄进行,不要传到皇后那里,让她好生安养。”
众人应了,这才退下。
李煜匆匆处理了政事,因为惦念着周嘉敏,正想让青官将奏折搬到凤栖殿,陪着周嘉敏一同批阅,青官也想着见如烟,正求之不得,却见李从谦过来求见。
“请国主恩准臣弟即日启程,臣弟早已打点好行囊和军队。”李从谦恭敬道。李煜实在拗不过他,周嘉敏又从中劝说,他这才松口准许他去边关,并分给他一万人的军队,供他调遣。
李煜正头痛,听了他这么说,更是烦乱,道:“晚些时日走,朕这段时间比较忙碌,有些事还没来得及交代。你这么贸然前去,又领着一直队伍,恐怕影响不好。现在南唐境内到处是北宋的探子,朕不想留给北宋什么口实。”
李从谦眉头一皱,道:“那臣弟什么时候出发?”
李煜放缓了声音,道:“再等几天吧,皇后这段时间的胎位不稳极品雷师。朕放心不下,她一直想要个孩子,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朕已经想明白了,你也是大人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抱负。愿意成就一番事业,是好事,朕全力支持。”
李从谦听了李煜这话。一来不反对他去前线,二来,周嘉敏确实怀着孩子,听太医说胎位并不稳定,有可能滑胎。李煜现在分不出心思来,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便应了李煜,又道:“臣弟陪国主一同去拜见皇后娘娘。”
李煜点点头。
就在李煜想要暗中操练士兵,悄悄招兵买马之际,南唐境内到处传扬林仁肇被北宋拉拢,即将带军队去北宋投靠,北宋竟要封其为军马大元帅,大街小巷都在流传,朝堂上也炸开了锅,而且流言越传传逼真,甚至有人说看到了林仁肇写给北宋皇帝的书信,传的有板有眼。
先是一批大臣上书要求查办林仁肇,接着又有一批边关将军联名,要求收回林仁肇的兵权,将其斩首,以免动摇军心,言辞之间微露胁迫之意,更有很多政敌就此打击。
周宗本来很看好林仁肇,听了这话先是不信,有道是三人成虎,传的人多了,想不信也很难,但周嘉敏早早派人和周宗说话,申明这是北宋的反间计,让周宗务必在朝堂上支持林仁肇,又陈以利弊,诉说林仁肇并无叛离的动机,周宗是以也在朝堂上为林仁肇辩白,恳请李煜不要在这个时候将林仁肇调回京城。
“国主不必烦恼,流言止于智者,总有一天会破的。”周嘉敏安慰道,如今身孕已经四个月,渐渐开始稳定起来,她也感受到了胎动,即将做母亲的欣喜又一次感染了她,她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外头的事情再也干扰不到她。
李煜道:“朕不是烦恼,是无奈。朕可以不理会那些流言,也不理会那些大臣的上书,只怕北宋还有下一步的动作,逼着朕除掉林仁肇。”
周嘉敏道:“是啊,北宋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国主可曾接到林仁肇的书信了?”
李煜道:“那还是一个月前,他给朕上了一份表,说了自己的忠心和感谢。你不必为此事担心了,朕只是当你是家人,有什么事和你念叨一番,你若是因此而烦恼,倒是朕的不是了。朕记得你以往说过,朕恳对你敞开心扉说心事,你才觉得有安全感。”
周嘉敏笑道:“这么一句话你还记得?我都快忘记了。”
李煜笑道:“你说的哪句话我不记得?好了,不谈这些了,朕会处理好的,不管怎么说,朕都要护你和孩子的安全,你只管放心。”
周嘉敏看着他的眼角,那里爬满了疲惫的眼纹,不由得心疼了,摸着他瘦削的脸,道:“我们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既然风雨飘摇了,我们就逃吧,逃到一个可以过安稳小日子的地方去,我可以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可以每天给你做饭洗衣服,给你生儿育女,我的孩子也不要做什么皇子、公主,我只希望他们和你平平安安的。”
李煜握紧了她的小手,道:“朕何尝不这么想,只是,朕放不下百姓,他们跟着朕吃了那么多苦,外头不明白的人都觉得朕是个昏君,至少不是个本领高强的国主,可他们却从来没有离弃朕,朕又怎忍心在这个时候离弃他们?”
周嘉敏好想说,如果你不抗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