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大地复苏,京城大街小巷又开始热闹了起来,自然也少不了这京城里的八卦。
“听说董府尹家的董大少爷要纳贵妾了!”
“是那个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董家大少爷吗?他不是说此生除了兰家大小姐永不纳妾吗?”
“就是那个董家!”
“当初还以为这个世上真有那样痴情的男子,原来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啊!”
“谁说不是啊!不过听说是董大少奶奶主动提出为董家大少爷纳妾的,还是纳的自家的庶出妹妹呢!”
“不知董大少奶奶为何如此啊?”
“听说是因为多年无所出呢!”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惜了!”众人一片唏嘘……
董府,芙蕖院。
府内下人们正在到处张罗着,兰汐看着这满院子的红色,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面前的一切对外说是自己求来的,可是谁又知道早在自己开口之前,他们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兰汐至今还记得那天,婆婆董陈氏难得让相公董泽俊带了自己去城外的别庄散心。
兰汐沉浸在那别庄里漫漫的桃花中,没有发现董泽俊那略带难色的神情,直到董泽俊将话说出,兰汐才一脸震惊地看向了董泽俊。
“相公,你说什么?”
“汐儿,母亲说十日后迎娶你的庶出妹妹兰柔为贵妾!”董泽俊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说完后淡淡地望向了一脸震惊的兰汐,心中不免将她和那个人比了起来,怎么都觉得兰汐除了身份外,真的一点儿都比不上那个人。
“贵妾?兰柔?相公,你能告诉妾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兰汐知道自己多年无所出,婆婆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其实自己也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怎么会是兰柔?
“母亲说你多年没有所出,原本按照七出之条应该将你休离董家,可是念着你多年来恪守妇道,便和岳父大人商议将你庶妹嫁过来作为贵妾,以后她生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而且身份也比一般的姨娘要来的好!只是不知道你的意见?”董泽俊很清楚兰汐心里最顾忌的是什么,说出来的话都是那样的契合兰汐的心理,让人无法从中挑出一丝错来!
“相公这是问我意见吗?”兰汐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董泽俊这样的话语哪里是询问,怎么听都只是告知而已!
董泽俊看着兰汐那明明难过到了极点却依然贤淑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不耐烦,话语也没有了刚刚的温柔,“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这个事情母亲和岳父大人已经商定好了!”
“大少爷,您可记得当年求娶我家小姐时的誓言,难道说就因为我家小姐无所出,便将当日的誓言抛之脑后?”兰汐身边的大丫鬟如玉不忍心自家小姐如此委曲求全,替兰汐向董泽俊问出了兰汐不好问出口的话语。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质问我?”董泽俊听后一脸鄙夷地看着如玉,心想这也许就是兰汐心中所想吧!想着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让一旁的兰汐看个正着,心头一跳,连忙朝董泽俊陪着不是,希望能打消他心头的怒火,放过如玉。
“相公,如玉只是一时口快,她无心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如玉话刚出口就已经后悔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指责姑爷,这不是给小姐添麻烦吗!看着小姐为了自己,在这样一个时刻,竟然弯腰向姑爷陪着不是,心中更是难过与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冲动说出这些话,小姐又何必如此放低身段!她不能让小姐更加难做,于是她朝董泽俊跪下,小心翼翼地陪着不是,“大少爷,是奴婢一时冲动,请大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奴婢吧!”说着便向董泽俊磕起头来,额头磕在青石砖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董泽俊一直到如玉的额头都磕出血,才厌恶地挥了挥手说:“行了,看在你们奶奶面子上就饶了你这次,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将你卖了出去!”
“是,奴婢以后不敢了!谢谢大少爷饶过奴婢!”如玉强忍着眩晕,又重重磕了个头才起身站回了兰汐身边。
兰汐一脸难过地看向如玉,却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继续维持着自己贤淑的样子站在那里,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攥在了一起。
董泽俊看着兰汐这副样子,心中对兰汐更是鄙夷,只不过为了十日后的事情,清俊的脸上没有露出分毫,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地对着兰汐劝说着。
“汐儿,我明白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年我求娶之时的确是向岳父和岳母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过你还记得你当年怎么说的吗?你当初说,如果你嫁入董家三年无所出,便自请下堂,不会让董家无后的!现在刚刚好过了三年,原本母亲是打算让我将你休弃,然后再重新娶个,可是我不忍心舍弃我们彼此之间多年的感情,特地求了母亲,才换回现在这样的结果,难道汐儿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还是说汐儿当年的话语只是说说而已?”
“相公这样说,真是折煞妾身了!其实就算相公和婆婆没有打算,妾身也是想和婆婆和相公商量纳妾之事,只不过妾身没有想到婆婆和相公看上的是柔妹妹而已!现在既然将话说开了,妾身自会将纳妾之事安排妥当,请相公放心!”兰汐看董泽俊将话说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