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床上的血迹……真是那个……莫非成亲以来……王爷和王妃……都不曾圆房过!
紫鹃的心头固然横亘着强烈的疑问,可这被褥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她动作机械地将它掀起,折好,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在黛玉行将出嫁前,是有教引嬷嬷来传授过她,作为一个新妇的贴身丫鬟,洞房花烛之夜,她要干些什么。
然而,“洞房花烛之夜”,不是该在几个月以前吗?
北静王爷他……还真是能忍,王妃她也……真是做得出来!
紫鹃捧着叠好的被褥,怔怔地胡思乱想了一会,还是不得不蹩到黛玉身边,赔了笑脸,讪讪地问:“王妃,这,这褥子可要我洗了么?”
黛玉避无可避,这才把面巾从脸上拿下来,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先,先搁在那边的柜子里吧……”
说着也不敢回头,胡乱朝身后指了指。
“是……”气氛尴尬得连紫鹃也有些撑不住了,赶紧把褥子放进柜子了事。
好容易黛玉盥洗完了,便坐在镜台前,由紫鹃为她梳妆。
紫鹃一手挽起黛玉的青丝,另一手用象牙梳子细细梳理,她发觉王妃的头发,似乎比往日更加凌乱,应该就是昨晚……
这个念头虽然羞人,却新鲜刺激,紫鹃又忍不住探出头去,偷看菱花镜里黛玉的容颜。
谁知黛玉正在心虚,也从镜中偷觑紫鹃,结果一个悄悄探出脑袋,一个悄悄抬起下颌,都从镜子里看见两道澄亮亮的目光,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彼此都“呀”的失声低呼。
主仆俩到底感情好,平日里就是无话不说的,这一通尴尬之后,反而都噗嗤笑出声来。
紫鹃索性也不帮黛玉梳头了,速去搬了张凳子,挨着她坐下,神秘兮兮,又八卦兮兮地问:“王妃,你真是昨晚才,才和王爷,那个,圆房的么?”
“莫要再说了!”黛玉的脸庞埋进双掌,羞得再不肯抬头。
“呀,那真是这样了?”紫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妃自嫁入王府,每晚都和王爷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她这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再清楚不过了。
事实证明,王爷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居然能够百数十个夜晚,暖玉温香抱满怀而秋毫无犯?
这,这该得有多大的能耐,才做得到的呀?
王爷对王妃的那份心,那果断是没话说,他绝不会只情愿和她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必定是王妃不情不愿地嫁了,又生就一副从不肯迁就的性子,这才让王爷熬了这么久。
可是,这也得王爷肯啊?
就王妃那点儿气力,王爷用几个手指的气力,就能把她给收伏了,竟这样耐心地苦等王妃回心转意,试问天下又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
更何况,他还是权倾朝野,一呼百诺的北静郡王!
只有一个解释,他是真心爱惜着这个女子,不舍得,也不愿意违逆她的心意,他想要得到的,并非她美丽的躯壳,而是全部的身和心!
好一会没动静,黛玉反倒不解了,从手指缝看出去,见紫鹃默默不语,垂首发愣,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动地模样,唇角动了动,像是在笑,偏又幽幽地一声叹息。
黛玉更加奇怪,忍不住推了紫鹃一把,嗔怪地问:“发什么呆呢?”
“王妃,王爷能这般待你,就是真把你放在心坎上的,自从娶了王妃,即便……即便不曾圆房,他也没到姨娘的房里头,这样的男人,我原本真不相信世上会有。先前宝二爷也说心里只姑娘一人,私底下却没少和丫鬟小厮不清不楚,相较之下,谁是真心爱你,还不明白么?”
紫鹃本是性情中人,遇事虽能冷静,但此时情绪激动,又只当着黛玉的面,便一口气将心里话全倒了出来。
听得黛玉也是良久无语,感动不已,只是她怎好意思对紫鹃的话表示赞同?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发烧,半晌才红着脸,抢白了她一句:“也不羞,一个姑娘家,什么爱呀爱的,我瞧你是急着嫁人了吧?”
黛玉本想借着调侃紫鹃,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没想到紫鹃朗朗一笑,爽快地答应了:“王妃,若是那个人对我,也有王爷对你的那份心,我现在就嫁给他又有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啊,从下一章开始,俺改白天更新,否则皮肤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