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穿什么好呢?”一大早,碧月进进出出忙活着,抱着一大堆衣服往慕清黎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颇为苦恼的样子。
“白色?不行,太素了……红色?太艳了不好看……绿色?怎么这衣服缝得跟草似的……”诸如此类,碧月一个人自顾自的嘀嘀咕咕,完全没看见某人已经黑下来的脸色。
“够了,晃得我头晕,就这件吧。”随手指着她刚刚举起来的一件紫色纱裙,慕清黎口气有些不耐,挑一件衣服也能这么半天,她是闲日子太过安逸?
“是,秀。”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略显不悦的气息,碧月顿时噤声,暗骂自己又忘了秀的忌讳,遂手脚麻利的将手中纱裙为她换上。
一炷香后,碧月看着镜中的人儿,怔怔的惊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早就知道秀美,可她完全没想到,秀竟会美得如此亦真亦幻,如妖似仙。
一袭淡紫色百褶长裙曳地,裙摆绣着几只振翅欲飞的地狱蝶,在紫色的魅惑中凭添几分妖邪,腰间一条深紫色织锦腰带,更显得她腰细如柳,不盈一握。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斜插一只紫色流苏,留下一缕垂在胸前,衬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精致锁骨,绝美的脸庞略施粉黛,樱唇不点而红,肌肤似雪般白嫩晶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慵懒的高贵气势。
慕清黎和夜璟澜相携进入御花园时,园中众人看见的就是如此美得不似凡人的她。
“璟王到——”与此同时,花园口负责通传的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拉回了一众惊艳的官员。
然而,不待他们缓过气来,紫衣女子身边俊朗如天神的男人又使他们惊得瞪大了眼。
较之女子颜色深上许多的暗紫色锦袍,边口是华丽尊贵的金色,一块龙行玉佩张扬的垂挂在腰间,修长笔挺的完美身材,五官如刀削般轮廓分明,墨发如瀑由一根白玉簪简单挽起,朗眉星目,黝黑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女子侧颜,眸中深深的依恋和宠溺能溺死人,淡粉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好似他合该是一直笑着的。
两人袖下的双手紧紧相握,款款踱步而来,好像这是一场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盛宴。
这真的是他们所熟知的璟王吗?
已经有几个官员的女眷偷偷羞红了脸,半遮半掩的频频送上秋波。
“慕慕,我们坐那里去!”夜璟澜一开口,旖旎的气氛骤然散尽,恍若猛然惊醒般,众人恢复先前谈笑风生的模样。
是他们多虑了,璟王还是那个璟王,哪里能有什么不一样?
“好。”依顺地由着他牵她到右侧中间坐下,慕清黎自动无视那些直直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冷漠冰寒的气场全开,直接震慑住了某些想要上前搭话的朝臣公子。
张嘴吞下夜璟澜剥好递到她嘴边的葡萄,慕清黎清冷的眸子一转,在场之人神色动作皆在眼底。
看来是他们来早了,除了东离的朝中要臣及其家眷,其他人都还没到。
碧月对宫中规矩不熟,被留在王府,夜雨和玄风一左一右站在两人身后,凝神戒备着周遭动向,丝毫不敢大意。
说来奇怪,对于夜雨的突然出现,慕清黎没有任何异议就接受了她的跟随,让玄风原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都落了空,讪讪地一起执行自家主上命令。
“寒王到——”随着通报声响,原本三五成群的官员纷纷涌向来人,谄媚的嘴脸看着就让人心生不喜。
“王爷,下官还未恭贺您上次出征大捷……”
“王爷,下官命家仆在京中设下酒宴,不知您何时赏光?”
“王爷,下官前日偶然寻得一本兵书……”
“王爷……”
“王爷……”
此起彼伏的声音连番响起,慕清黎眼中精光乍现。她早就听闻,在东离国,呼声最高的不是当今太子夜璟涛,也不是受尽圣宠的三皇子夜璟澜,而是年纪轻轻就一身战功的二皇子夜璟寒。
传闻他五岁起熟读兵书,十岁能上战场杀敌,十三岁便率军攻下一个偏远喧,多年来屡战屡胜,战功彪炳,后又镇守边疆、威名在外,周边无人胆敢进犯,深受皇帝器重,是东离实实在在的战神王爷。
众所周知,东离现任皇帝夜洛天膝下有三子。太子荒淫成性,虽是先皇后遗子,皇帝终不会放心将国家交到他手里,而璟王又是个举众皆知的傻子,即便有嫡子的身份亦是枉然。那么,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只剩下二皇子夜璟寒。明白了这一点,他们又怎么不会事先与其打好关系,为以后子孙辈的顺畅官途铺路。
“都给本王让开!”毫不客气的冰冷声线,没有一点顾忌,夜璟寒不悦的鹏俊眉。
随着人群逐渐散开道来,慕清黎算是正式见到了传说中东离战神的真面目。剑眉张扬,黑眸深邃,五官俊美坚毅,泛着无情光泽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可见是个极不爱笑的人。身着一袭黑色蟒袍,恰到好处的包覆着他强健有力的身躯,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于黑夜中窥视着猎物入网,进而一把撕碎。
这个男人很危险!这是慕清黎的第一感觉。她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久经沙场之人独有的冷酷无情,不同于自家大哥的忠勇,他那是冷,沁入骨子的冷寒。这种人,一旦被他盯上,那便是个大麻烦!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慕慕,你在看什么?”敏锐的发现她眯起的瞳眸,夜璟澜终于分出心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