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给陆落和颜浧的铜镜,颜浧的没事,陆落的裂开了。
陆落的铜镜被砸到了地上,又被鸡蛋大的冰雹砸了数下,已经变形,显露出痕迹。
之前,她还想过:铜镜又不是玻璃做的,不狠摔狠打,怎么可能裂开?风吹雨打也不能够的。
哪里知道,遇到了冰雹,真的裂开了。
陆落一口气喘不上来气。
“姑娘?”倚竹跟在陆落身后,见陆落身形晃了几下,连忙扶住了她。
“倚竹,你去、去把那、那铜镜捡起来。”陆落说话,一口气总喘不上来气,脸色雪白。
昨晚她要是在家,绝不会任由铜镜被毁。
不过,她又能如何?
摘了会破坏阵法,跟铜镜裂了效果差不多;不摘的话,难道叫人顶着雹子去护?那岂不是要砸死下人?
同样的情况,颜浧的铜镜完全无损,陆落的坏了,难免不叫她多心。
“姑娘,已经碎了......”倚竹去捡起来,发现铜镜不仅是折痕,而是从折痕处断了。
倚竹不太懂人情世故,却也看得出她家姑娘很难受。
“姑娘,您别哭,婢子有两个铜镜,送您一个!”倚竹连忙安慰陆落。
陆落没想哭,倚竹这么一说,让她眼睛发涩。
裂成两边的铜镜,被倚竹小心翼翼放到了陆落的掌心。
冰雹浸润过的铜,冰凉入骨,陆落打了个寒颤,只感觉刺骨的凉,从掌心往心头钻。
“我去趟师父家!”陆落道。
她将铜镜随意拿了,立马去了趟千衍的府邸。
小厮告诉陆落:“昨天傍晚,石公子回来了,老爷就和石公子出门了,小的们也担心,昨夜那么大的刨冰。不知老爷如何......”
“去了哪里?”陆落心急如焚。
她明白小厮并不知情,却别无他法,再三询问。
每次出现很大的天气异常,师父就要和石庭出门一次。
上次莫名其妙的暴雨亦然。
而后。师父和石庭消失了大半年,情况才稳定,后来的一年多,天气很正常。
难道师父这次又要消失半年吗?
他阵法没解释清楚,铜镜裂了要怎么办也没说。陆落心里一团乱麻,半晌理不清头绪来。
陆落独坐在师父的中堂,半晌没有起身。
师父家里也是被冰雹砸的七零八落,包括中堂。
小厮们刚打扫干净,又见屋顶的瓦片摇摇欲坠,生怕掉下一块,砸伤了陆落,忧心忡忡看着她,又不敢开口劝她走。
陆落回过神,对小厮道:“老爷回来。要立马告诉我。”
小厮应了声是。
陆落出了千府的大门。
师父外院的一株枣树,被冰雹打折了,枝桠横卧,把大门的一角砸裂,大门只能开半边。
陆落方才进来没留意,此刻才看到。
她从旁边的角门挤了出来。
已经放晴了,六月的骄阳炙热,金灿明亮,像一团火似的。
陆落一出门,就瞧见一个修长消瘦的身影。立在陆落的马车旁边,正在和陆落的车夫闲谈。
他穿着淡蓝色的直裰,与远处的碧穹溶于一色,清隽高远。
陆落眼眸一沉。
“柏兮?”陆落喊了他。
柏兮就转过头来。笑容温柔。他脸上总带着笑,唇角弯弯的,可是笑容没什么诚意。
哪怕他笑着,陆落也感觉不到他的友善。
“落落,你来看你师父了?”柏兮往陆落的车壁上一靠,身姿优雅。闲闲开口问。
陆落点点头。
“是不是找不到人?”柏兮笑问,明亮的眸子里全是促狭,带着调笑与戏弄,不怀好意。
陆落眉头微蹙。
“你知道我师父去了哪里?”陆落问他,“这天气,是怎么回事?”
柏兮唇角微弯:“要在这里说,还是找个地方,咱们详谈?我好久没和你认真说话了,落落。”
陆落沉吟了下。
她在想,若是柏兮犯浑,她能不能一拳撂倒他?
想了想,陆落觉得不可能。
于是她拒绝了:“我不想与你详谈......”
陆落转身要上车。
柏兮身子往前一挪,挡出了陆落的路。
陆落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给车夫使了个眼色。
车夫会意,下车离开了。
“落落,你是个正义的人吗?”柏兮笑问她。
陆落不明所以。
“若你师父为了你,做了些逆天改命的事,你可会愧疚?”柏兮又问。
“当然不会!”陆落对柏兮有敌意,站到了师父这边。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和颜浧快要完了,别放太多的感情进去,否则你多难过啊。”柏兮笑着。
他说到这一句,甚是开心,眼睛弯弯的,笑意浓郁。
陆落冷笑:“胡说八道,我们自有天缘。”
柏兮就笑了。
他笑得开怀,声音清亮。
半晌,他才止住了笑声,说:“天缘?落落,你们可没缘。你是术士,没法子给自己算命,那你就没找人给你算算?
你和颜浧的命运,每当你遇到他的时候,他必然命行孤辰;当孤辰星离开他的时运,你又正巧命犯寡宿。
你和颜浧的红鸾天喜星,永远不会出现在同一年。
可是景耀三年,颜浧的孤辰星被人强行挪了方位,而催动红鸾星。那一年,正巧你命行天喜,所以你们阴差阳错有了姻缘。”
陆落听了,愕然半晌。
陆落的确容貌运行寡宿,所以她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