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晔的这番话算是解释了他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早朝上,也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何寒老爷子先前执意不理会闹得正凶的起义。
但,上早朝的文武百官们,却并未因此而心情放松一些,相反,他们面上却是越发显得沉重。
他们相信寒晔所说的领兵平息了叛乱之事,寒晔虽然任的文职,但谁都知道当初年轻时的寒晔在大武朝的建立过程之中也是领过兵的,虽然时间过去了二十几年,但谁也不会否认当初寒晔领兵的才华。
他们不相信的是,寒晔以文官的身份领兵,他的目的难道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只是为了事从权急的平息叛乱?
他带回京的可是整整十万将士,十万将士从广东回京,光是粮草等方面的准备工作就不知道要用多久,又怎么可能是事出突然,更别提,如今大武朝缺粮的危机虽然解除了,但一下要拿出可供十万将士嚼用的军粮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寒晔手里的粮草,又是从何而来?
而且,从广东到京城,这么长一段路,寒晔的归来却没有让京城众人知晓半点消息,若说他一路上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踪,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那么,在皇上病重,命寒老爷子暂摄朝政,而寒老爷子又因为解决了因大旱带来的动荡的关键时刻,寒晔领着足以将京城团团围住的兵力回到京城,又有着什么样的深意?
寒家,这次是真的要有所动作了吗?
带着这样的思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京城各世族、官宦人家府里都显得格外的安静,更有许多隐隐察觉到其中不妥的人不得不思考起将来的出路来。
而在这样的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里,引发了这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寒晔,却在休息好了之后来到了安国公府。
萧靖北肯定,自己此前从来没见过寒家二老爷,更没与之打过交道,那么,这位初回京城的寒家二老爷,又怎么会在这等敏感的时期连帖子都不递就直接找上了安国公府呢?
萧靖北可不认为寒晔是来找自己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位寒家二老爷,必然是为了凤止歌而来。
他又想起了凤止歌当时所说的那句“如果我是当初的寒素”。
如果凤止歌是寒素,那么自然就可以理解寒晔为何会如此突兀的上门拜访了。
窥到这一点,萧靖北想了想,便直接让人将寒晔领到了聆风院的宴息室,然后让人通知了凤止歌,自己则是躲去了书房。
寒晔被人带到宴息室时,凤止歌已经到了,而萧靖北还来不及出去。
大步跨进来的寒晔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瞟上萧靖北一眼,便似眼里只能看到凤止歌一个人般,直直来到凤止歌面前。
凤止歌这时正坐在宴息室的主位上,萧靖北以为她至少会站起身迎客的,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凤止歌安坐着不动,寒晔下一刻却单膝跪在凤止歌面前,仰着头,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仰望自己崇敬的人一般看着凤止歌。
“长姐。”寒晔声音低沉地道。
萧靖北才要跨出门槛的脚步于是跟着一顿,终是忍不住回过头再看了寒晔一眼,这才一路去了书房。
去书房的路上,萧靖北耳边一直回响着寒晔那声似乎压抑了许多激烈情感的“长姐”,然后便有了些迟疑。
寒晔唤凤止歌为长姐,那他,岂不是要被寒晔唤上一声姐夫?
……
褪下一身戎装,寒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虽然实际年龄已经四十有八,但除了眼角的细纹,在寒晔身上其实看不到多少岁月流逝的痕迹,反而一张本就温文儒雅的脸更因岁月的洗礼而平添许多成熟的魅力。
若是放在后世,这绝对是个能吸引许多怀春少女的魅力大叔级人物。
但此时,这样的寒晔却像个孩子一样半伏在凤止歌的膝头。
“长姐。”他再次唤道,“你怎么才回来?”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思念,与淡淡的委屈,和他外表带给人的观感却是大相径庭。
被寒晔这样靠着,凤止歌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当年两人相处的种种。
寒晔出生不久,寒老爷子的发妻便早早离世,那时的寒老爷子不仅承受了丧偶之痛,还得操心自小就“智多近妖”的寒素,以及早早没了娘的寒晔。
那时的寒晔连话都不会说,寒府里又没有个正经的女主人,寒晔成天被府里的乳娘带着到底也不像话,所以当时的寒老爷子便突发奇想,将牙牙学语的寒晔塞到了沉默寡言却又异常早熟的寒素那里,只盼小儿子能让女儿表现出符合她年纪的那一面来。
不得不说,寒老爷子确实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寻常做人父亲的,又怎么可能将尚在襁褓的儿子交到一个同样只有三四岁的女儿手里呢,别说儿子的分量远远超过女儿,就说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将一个更小的孩子照顾妥当就是个大大的问题了。
可以说,寒晔几乎是被寒素一手带大的。
正因为这样,幼时的寒晔与寒素最为亲近,亲近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