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有些不高兴的低着头,跟着她回聂家大院。
烤玉米的香味儿聂梅也闻见了,见他不高兴,聂梅温声哄他,“留住想吃烤玉米了?娘回去也给你烤玉米吃!”
她烤的玉米却和清园烤的不一样。
甘氏和聂大贵都不同意聂梅继续留在聂家大院,让她另找地方落脚。聂三郎也一直没有说上亲,心里多少有点埋怨聂梅,带到了脸上。
聂梅还没找到地方,银子也还不够,走不成,为了能留下来,只得又干起了活儿,慢慢的包揽家里的家务。
给祥子烤的玉米,是直接在锅底用火烤的。祥子啃着玉米,心里却在想清园的烤玉米。
“吃了饭就赶紧睡,啊!明儿个还得早早的起来出门呢!”聂梅摸摸他的头。
晚饭刚吃完,看聂梅拾掇拾掇就带祥子回屋睡觉了,聂大贵脸色黑沉黑沉的难看。
次一天,天还不亮,聂梅就起来了,给祥子穿好,馏了点菜馍,俩人吃了吃,就出门上路了。
聂大贵在后面叫了几声。聂梅理也没理。家里有钱不给她,一文钱没有,还要赶她和留住出去,还不允许她自己想办法弄钱,让他们娘俩活活饿死在外面吗!?
下晌,村里又传,聂梅领着祥子出去‘乞讨’,人家正在办满月酒,她装作亲戚,直接冲撞了进去。那户人家怕自家小娃儿被克着出事,给她一串钱打发的。
这样的事最近经常听说,聂梅不是一次干了。她自己不详,又领着个七月半的鬼娃儿,她的名号十里八村都知道,只要一说七月半,人立马就把自家娃儿护起来了。为了消灾,又是大喜日,也就不在乎破几个财,给了她钱。
就这样,聂梅已经攒了快一两银子了。
村里的人之前见她避着走,现在看见,就忍不住投过去鄙夷的眼神。家里有小娃儿的更是严防死守。虽然聂子川和云朵给祥子改换了命,但聂梅也是个不详的人,王荷花后来怀的这一胎,就是因为张氏去牢里看她,回来克掉的。
连聂二贵都觉得丢人现眼。
聂梅不觉得,她只有这么一条能来钱的路子了,她得用这个被人看不起,鄙夷谩骂的方法挣钱保她和儿子的活路。
但人有软和的,也就有那硬气的。
要了几次,聂梅越来越得心应手,又打听到青阳镇上一家生了双胞胎儿子,刚生下没几天,她立马就带着祥子赶过去。
这家人盼了几年的孙子,好不容易盼来了,还是一下子两个,全家都高兴坏了。偏偏聂梅这个时候带着七月半的祥子上门,钱没给,一怒之下,拿着扫把晾衣竹竿就冲出来要打人。
祥子吓坏了。聂梅也惊慌了,拉着祥子就开始跑。
之前有家被要过钱的人家一看有人打,也喊着要打断聂梅的腿,“这种心肠歹毒的贱人,就该打死了她!还有那个七月半的鬼娃儿,一块打死了!”
聂梅拉着祥子,慌不择路。她以为她是不详,儿子是七月半,没人敢咋着他们,家里有小娃儿,见了他们就必须得给钱,没想到竟然要被打了。她挨两下没事儿,儿子还小,挨两下怎么受得了!?
镇上的巷子都是通着的,七拐八弯,就跑到了陈有福家的门口。
陈婆子在大门口,见俩人跑过来,眼神一转,伸手就招呼,“先来我家躲躲吧!那边也有人追来了!”
聂梅没多想,拉着祥子就进了陈有福家大门。
陈婆子把大门闩上,任外面的人怎么叫怎么拍,就是不开门。把聂梅让进屋里,还好心的拿了咸果子给祥子吃,端了水,同情的拉着聂梅,“可怜见的,你都已经这么惨了,一个女人带着个娃儿,娘家不让待,连讨个喜钱都被人打!那些人真是太没用同情心,心肠太狠太冷了!就算你名声不好,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没碍着他们啥啊!把你们这孤儿寡母打的,都没法钻。”
这么窝心的话,聂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话入耳,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想过好日子的!可是偏偏就她这么惨,马上连饭都吃不上了!
看她哭起来,陈婆子又感同身受的说了一堆话,让孙子陈家辉到门口看看,“…外面的人走了没有?”
陈家辉不大会就返了回来,说是还在等着,要等到聂梅出去。
陈婆子安抚聂梅,让她放心在家里躲着,“等他们等不耐烦了,就该走了!到时候你们再走就不会被他们打了!我让孙子在外面注意着!”
聂梅没有办法,只得暂时先留下。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哪家。
快晌午的时候,陈有福拎着一包卤肉和两个鸡腿,一包点心回来。
陈家辉和陈雨高兴的迎上去叫爹。
陈有福穿着一件半新的蓝灰色长衫,举止有礼,笑容和煦。虽然三十多,却没有留胡子,看着沉稳又和善。听陈婆子讲了聂梅和祥子被人追着打,躲到家里的事,还拿出个鸡腿给祥子吃。
聂梅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好,心里又感动又酸涩。
祥子摇着头,背着手不接。
聂梅也客套,“我们只是来躲一会,已经喝了你们家的水,还吃了咸果子,哪能再要你们的鸡腿!”
“买的多!买的多!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