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起驾,马车缓缓离开瓷窑。
晴天打开信笺,只一眼,就噗地笑出声来。
撩起帘幔,眯眼看向刺目的冬日,瞬间明白了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别扭”是什么。
是离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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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尹子陌在画那只毛绒绒的小狗时,不禁感叹,他这双手拍过无数的人、物与景,但论到“画”,是头一遭。
想来古代没有相机,只有靠画师的鬼匠神功,才能把心中的美好留下了。
圆溜溜的大眼睛,眼中尽是好奇与憧憬。
她真的好象一只小狗,一只时而对他摇尾乞怜,时而对他阿谀奉承,时而对他目露爱慕,时而对他呲牙咧嘴的小狗。
画完这只娇态可掬的小狗,他犹觉得不够。
少了什么呢?
嗯,是了——
“有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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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晴天赶到尹家,稍事整理后,向正央阁赶去。问过尹剑起的病情后,与尹程氏、尹子桃相偕去正堂吃晚饭。
吃过晚饭,尹程氏独自去了忆心阁,晴天将瓷窑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尹程氏只连声叹气,垂头不语。
斑白的头发毫无遮掩地现于烛光之中。
晴天犹记得,初在神隐寺与尹程氏“相遇”时,那时她的头发还只是灰白,如今竟已斑驳一片,不由一阵感伤。
尹程氏沉默许久,终是开口说了句:“委屈子陌了。”
尹家的日子是安逸的,但也不得闲。
尹剑起的伤情在逐步康复中,人有了知觉,手指能动弹,圆缘大师说,再过十日左右,应该就能站起来。
尹程氏每日里要帮助尹剑起做复健,熬药、煎药、还有尹家一家老小吃穿用度的事就交给了晴天和相膳。
晴天体贴相膳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因此跑腿之事,几乎全由她来承担。她偶尔也指使真珠去做,但事关尹剑起或者账目,必须亲力亲为。
当然,她得空了,也给尹子陌写信。——也不是得空了才写,几乎天天写。只是尹子陌并不是天天回她,有时天天都回,有时隔了两三天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