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长贵的形容,钟庆然配了点杀虫药水,想了下,又回房拿上进山常备物品——驱虫粉。对于蛇虫鼠蚁,驱虫粉很管用,他就想着,肉眼能见的害虫也应该归类于此,先拿过去试试,不行再喷洒药水。
钟庆然已然去世的爷爷的确是个能人,他不仅会中医术,还擅长炮制药材,最让人无语的是,连药农的活都包了,这还不算,他还会土法配置各种草药病害药水,但凡药草相关问题,基本就没有他不会的。
钟爷爷教出来的孩子钟庆然,就要逊色许多,他除了药材炮制和草药种植有部分亲自动过手,其他,诸如中医术、病害防治,可就全流于表面,只记了一肚子知识。
目前,这些宝贵的资料,钟庆然全都抄录下来,裁制成册,珍藏在防虫的樟木箱内,不光如此,他还放了一包驱虫粉在内,双重保护之下,要还是被虫给蛀了,那他除了认命也没别的办法。
钟庆然觉得他挺厉害的,很多从没做过的事,只凭着记忆中的知识,就能照着原样做出来,由此可见,他的确继承了他爷爷的部分天赋。
最近,钟庆然时常去逍山走走,一次两次不觉得,次数一多,他就觉得老靠双脚走路太浪费时间,改天得去买一头牛。
钟家现在田地比原先多了至少一倍,牛车使用率很高,忙的时候,一头牛都不够用。牛这东西,怎么着也是个活物,不能使命用,把牛给累倒就不值当了。
钟庆然偶尔用一次还行,三天两头霸占,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没道理让牛放着活不干,反而给他充当座驾。
心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神,钟庆然就来到逍山脚下。
在沈长贵带领下,两人很快到了地头,钟庆然便让沈长贵下山。
沈长贵半点迟疑都没有,他以为主家是要避着他做事,这在大周朝实在太过寻常。哪家有个独门技艺,还不都得捂好了,断没有白白教给别人的道理。
钟庆然倒是没想过这点,他不让人留下,是怕被沈长贵见到驱虫药的惊人异象。
他这次拿的是强效驱虫粉,即用药量没经过删减的原版。来时,钟庆然在香囊外面裹了一层油布,包得很严实,药粉味道不能散到空气中,自然没法发挥功效。
长虫子的药田,恰巧就是钟庆然最看重的三七。他蹲下身体,扳起一片叶子仔细查看。由于学得不甚到位,虫害有多种,钟庆然一时瞧不明白这到底是哪种,
察看了好几株,依旧是这个结果。若没驱虫粉这个虫类克星,钟庆然就只能撒适用范围最广,功效却不强的大众药水,若这还不成,便只能一种药剂一种药剂尝试,这不仅让劳动量大增,而且还费钱。总不能因为自产自销,就把他配的药当作零成本看待。
瞧够了,钟庆然也不再费心琢磨。他把油纸撤掉,顿时,一股特别的味道飘散在四周。
钟庆然快速行动,先围着三七田边沿撒了一圈。他的目的不是驱赶,而是杀灭。逍山那么大,虫子挪个地方,还不是照样祸害他的药草。
等做好这些,看到搁在一边的喷壶,钟庆然心底猛然起了一个念头,驱虫粉要一株一株抹过去,这得费多少劲?还很可能漏株,不知道兑成药水,效果还在不在。
想到便做,钟庆然把驱虫粉融进喷壶中,挨株喷洒,没过多久,活便干完。
当下,不是成片种植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各种草药都分散开,同一种,也分好几处地方栽种,譬如眼前的三七,占地不大,目测也就一两分,处理起来非常容易,
钟庆然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把驱虫粉当杀虫剂用,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让他都忽视了药水刺鼻的味道。
等了一刻钟,钟庆然弯腰仔细查看叶面,由于没带手套,喷了药水后,他不好用手直接接触,就只能特意找一些正反面比较容易观看的叶子。
从他抽样的那几片叶子情况来看,驱虫药水功效还不错。为了得到更加全面的数据,钟庆然去附近找了跟枯枝,翻开叶面仔细探查。
成果很是喜人,那些虫子都死了。
扔掉枯枝,钟庆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碎叶,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浪费掉的那么多驱虫粉。谁让他一开始没有想到,把驱虫粉兑成药水的办法,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简明宇的管事职位,其实还真就是钟庆然,为了让他有个光明正大花钱的名目而立的。他平时也常来逍山,倒是没有天天光顾。
也由于此,逍山出事情,沈长贵都是找钟庆然解决。
钟庆然又等了会,见三七确实没事,便转身准备走,哪知竟见到简明宇上山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长贵说的?”
“嗯,情况如何?”简明宇说话的声调带出点忧色。
他也种了好几年庄稼,有些病害,时间赶得巧,正好在成熟前,减产不会严重,有些,则只能将病了的作物全株铲除,以避免传染给其他庄稼,好歹还能保住一些收成,还有些,则完全没救,一病就病一大片,这样的损失,对于农家来说可是极大打击。
“我看着没问题了,要不你再帮我检查一下。”
“好。”
“别用手碰。”钟庆然将扔在一边的枯枝递给简明宇。
走了一圈,简明宇得到的结果跟钟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