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保持清醒。
事前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应该如何做,西域喇嘛除了念我听不懂的语言之外,也没有暗示过什么。从他和我相逢,到跟随我来到此处,一直沉默寡言,从未多说过一句话;赶路期间,除了不紧不慢的迈步之外,也未多做过任何一个多余动作。可我自有感知。
这种感知完全脱离了死人花的影响,仅仅来自于苦求生存之后的人类本能。朦胧,但又异常准确。
我根据本能竭力保持清醒,而西域喇嘛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正在我周身游走,源源不断的提供给我坚持到底的体力。我没有任何理由再一次自我放逐,这一次我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了摆脱死人花的希望,至死也不能放手。
阳光游走的感觉逐渐清晰,体内正有一股脉络缓慢形成。如果说我是一张大饼,这些脉络就是烙印在大饼上的花纹,我相信它们最终能够成熟和绽放。
同时我也感觉到这些花纹里多出来一种东西,那是死人花,我极其讨厌的存在。看来高明如西域喇嘛者,也拿这些脏东西没有办法,只能通过在我体内绘制花纹的行式将他们暂时压制。我心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又未曾绝望。有所改变总比维持现状强吧?
时间持续了大概一刻钟。体内的花纹绘制完毕,西域喇嘛仍在念念有词。从他开口到现在,翻来覆去只是那几句话,一共有六段。到现在我都能背下来了,为何他还在念个不停?最主要的是,我能感受到此地传出来的诡异气息彻底消失,也能感受到体内的死人花被成功压制,可他为何还不住口?
难道说,他在教我什么?
我下意识的跟着西域喇嘛念,念那些完全搞不懂含义文字。由于他的发音方式和我平时的发音方式完全不同,我念的很辛苦也很别扭。可我这人有个好处,不会轻易放弃。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已经能够流畅的将这些文字念下来。虽然说我的发音不够准确,可是并不妨碍我仔细体会诵读这些文字的感觉。
怎么形容?拥有阳光的感觉。这种阳光不是来自于西域喇嘛,而是来自于我自身。
恰在这时,西域喇嘛停止了文字诵读,笑呵呵的对我说:“你果然与佛有缘。如果在一路上你多问半句,我就不会传你此法;如果你在我诵经的过程中擅自打扰,我也不会传你此法;如果你没有保持本心的韧性,我还是不会传你此法;如果你没有自我学习的能力,我仍旧不会传你此法;如果你无法与我念出的家经文形成勾牵,即使我传你此法也无用。幸好,一切的机缘全部符合,所以恭喜你,已经得到了控制厄运的方法。”
西域喇嘛半天不开口,一开口就说了一大堆,搞得我云里雾里,不过幸好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传我“此法”的限制条件很多,只要我一个不小心,就会彻底失去这个机会,幸好到我歪打正着的把握住了这个要求十分苛刻的机会。
可是等等,说好的替我解除厄运呢?说好的拯救我于苦海之中呢?怎么到最后变成了,“我已经得到了控制厄运的方法”?搞了半天,还是需要我自己来对付死人花?太扯了吧!
那你大放能量的折腾了半天,又是为那般?虽然你没有气喘吁吁,也没有脸色苍白,可我也能感觉到你真的很累好不好,莫非你只有这两把刷子?也太能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