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已经掀开了帘子:“除了那两个臭气哄哄的家伙外,剩下的几位里面请吧。”她回头,看向佑和的眼神凛冽,“我想,你们还欠我一个交代吧?”
她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为杨家服务的守坟人而已,我跟佑和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已经快步地走进她掀起的帘子里,而希影他们还在外面挣扎着:“喂,你们就真的这样丢下我们吗?起码给个地方洗个澡啊……真的好臭的……”
玉茗却已经把佑蕊放在了木床上,转身给我沏了杯茶。我手疼得都麻木了,接杯茶这样的事情现在对我来说也是个技术活了:“谢谢,我想问佑蕊她没事吧?”
玉茗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她只是受惊吓厥了过去,你的伤比她重多了。”
佑和扶着我坐下,我只能忍疼继续问道:“刚才希影说你也是道门里的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佑和的骨灰去了哪里?”
“人死如灯灭。”玉茗忽然抿了口清茶,“为什么你一直执着于死人的事情却完全不考虑自己这个活人呢?”
我愣住了:“死……死人?”
玉茗看向了床上的佑蕊,唇角的笑意带了几分讽刺:“看来,杨大少爷所谓的对您的爱也是要打个折扣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说呢?”
我转头去看佑和。他的手握成了拳,紧抿成一条线的唇角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我的心都凉透了。他为什么不否认?难道他真的瞒了我很重要的事情?
玉茗慢条斯理地拨着茶叶,笑意冷冷的:“也难得你这样的性格,自己遭了这么大的难,还一心只想着别人……所以这七世的邪灵之身,七世的横死命格可真不是白来的。”
我的身子一阵阵发冷:“什么七世……什么邪灵……什么横死?”
“上辈子的事就别计较了。”玉茗放下了茶杯,“不过如果不是你这样的体质,也不会有那么多鬼魅就缠上了你,想把你当做替身,二小姐的体质也是特殊,严格来说,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佑和铁青着脸道:“这点我没有隐瞒!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提起。佑蕊小时候体弱多病,曾经有一次还出过车祸,差点就抢救不过来了,后来我父亲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佑蕊又从鬼门关活转了过来。可她不是死人,她绝对不是!”
玉茗只是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她用什么法子,我们玉家人知道。也是从那时起,我们才守在这深山里的。”她打住了话头,“我大概已经可以猜到你们所遇到的那一切了。按照时间算来,那家伙积聚的阴力也足够她放手一搏的了。”
她冷冷一笑:“杨老爷怎么知道,善恶终有报,他用了这样阴损的法子续了女儿的命,却连累自己的儿子早死,就连死后都不得安宁……我已经可以猜到你的骨灰会是在哪里了。”
我眼睛一亮,连连追问道:“那在哪里?我们去取!”
玉茗似笑非笑的:“知道在哪里,你就能去取吗?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她斜瞟了佑和一眼才道,“那女鬼阴魂不散,就因为前世积聚的怨气太深,她把大少爷的骨灰视为翻身的资本,一定会藏在她最私密的地方。我猜,那必然是她前世葬身之处,或许大少爷的骨灰正和她的残骸放在一起。只是能瞒过我的眼睛把大少爷的骨灰弄出祖墓,这也真算是本事了!”
她本来就一脸冰霜,咬牙切齿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心底发寒。我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凛冽的眼神在说完话之后有意无意地扫向了平躺在床上的佑蕊,眼底竟闪过几分阴狠。
佑和咬牙道:“罢了,拿不到骨灰就恢复不了我前世的能力,我必须去才成。你能替我护送佑蕊和清荷回去吗?”
玉茗忽然笑了起来,她那样冷艳的人笑起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她笑得眼角都流出了眼泪,活像佑和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我恼怒了起来,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冷眼旁观着我们出丑遇险,不要说是杨家雇佣的人,就算是当个盟友都不合格,为什么我们就要在这里听她的奚落?我忍疼站了起来,强忍怒意道:“不用了,玉茗小姐,谢谢你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佑和,”我转向了他,“背上佑蕊走吧,我和她都需要去医院看看……”
佑和抿紧了唇,他犹豫了半秒之后还是走向了佑蕊,玉茗眼皮一抬,伸手已经按住了他的手。我的额头沁出了汗水,小腹在一阵阵地紧缩着,一股难言的疼痛从我的肚里袭来,我的神经末梢简直要被这股疼痛给折磨得疯掉,我无法自控地整个人蹲了下去,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佑和,我的肚子疼……”我的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一种更大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那阵阵的抽痛正是来自我体内的小芙蝶,难道她受的伤太重,就要保不住了吗?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整个人都快疯掉了,我哭了起来,“快点……小芙蝶,小芙蝶……”
佑和已经大步地朝我奔了过来,玉茗猛地回过了身,眼神冷峻地盯住了我,就好像一头猛兽盯紧我了一般。“如果你走了,你就保不住你的鬼胎了。哼,祸害人的东西,居然也有你这种人把她奉若珠宝!”
我痛得大叫了起来:“你没有当过母亲,你怎么知道这种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佑和,快送我到医院,我要保住孩子,小芙蝶小芙蝶,你能听到妈妈说的话吗?快点回应下妈妈,拜托……让妈妈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