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刚才那道声音又传了过来:“我问你是不是秋不弃?”
“你是谁?”秋不弃反问道,深色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在他看来,自己来参加这才子会原本就不打算做些什 么,和那些前来挑衅的人吵架斗嘴,终归太过无聊了。
“秋风!”一阵冷风吹来,驱散了余晖照耀下的一丝暖意。
秋不弃摇头一笑,拉起小雅的手找了个角落处的位子坐了下来,再没有理会。
秋风双眼微眯,脸上如同铺了一层寒霜,寒霜重凝,仿若要掉落下来。“你很好!”他负手走了过来,“就是不知是否 如同他人所说的那般厉害?”
秋不弃依然没有说话,这一刻,聚贤居内安静下来,静至落针可闻。
他拿起一支筷子,叮叮当当的敲打着碗的边缘,全然没有在乎身边站了个人。
这样的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一番赞叹的同时,也不由为秋不弃担心起来,毕竟这秋家大公子实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果然,在秋不弃第十三次落下筷子的时候,秋风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一动,顺时,一道肉眼难以窥见的光点就从他袖口 中射出。
秋不弃眉头微挑,右手抬起,在身前轻轻一划,一个透明的圆出现,将那光点收入了其中,随后圆破散,光点消失。
秋风眼眸微缩,旋即将藏在长袖里的手暗暗往下一压,一股气浪向秋不弃身上喷涌而去。
这一招如此明显,一些眼尖的人早已发现,可还来不及斥责秋风的无耻,忽地听到秋不弃一声冷哼,一道如剑划过的光 华便与气浪相碰。
“嘭!”一声,一圈气浪往四周散开,将前来劝说的下人们冲得后退了几步。
秋风脸上的寒霜愈发的盛,他深深看了眼秋不弃,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见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旁边有人赶紧将主持这次才子会的管家唤了出来。
管家往秋不弃这边行了一礼,露出一丝赞赏,而后抱拳向四周道:“此番才子会是为了给大家一个相互交流学习的机会 ,我陌上府出了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秋雨声,如今又涌现出了不弃公子此等天骄,实乃我陌上府之大幸……”
一番开场话之后,管家接着道:“我大庆国文武同行,此次才子会,定为两个部分,一是文会,二是武会。”
所谓文会,不外乎一些诗词对话和笔墨交锋,秋不弃从一些书上看到过,于是脑海里就呈现出了这样一个画面:
一群才子静站落日楼头边,手执纸扇,微摇;几位佳人端坐红木竹席旁,指抚琴弦,轻弹。
想到这些,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并非不擅长,而是那段记忆让他对于这等酸腐之事没有任何兴趣。
便连师傅都说过,在人魔大战的年代,文臣手里的笔杆子或许还不如一把农家杀鸡的刀好使。
这并非贬低文人,而是很客观的在阐述一个事实。
但尽管如此,秋不弃在五岁以后直至出崖前的这段时间里,依然日日捧书勤读不缀,也因此,他在十岁时已是通读大庆 国各家文献,尤其修行方面的书籍,更是熟记于心。
后来读至深处,便连魏通辛辛苦苦篡改的那段历史,也被他从中挖出了一些不明点。
对于以文为手段来争强好胜这样的事,的确不是秋不弃喜欢的。
虽不喜欢,却也谈不上厌恶。
所以,秋不弃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武会,武会要简单得多,只是浅谈观悟卷轴的感受以及如何进入修境的方法,这对于一些悟性迟钝之人或许会 有麻烦,但秋不弃却明显不在此列。
只是这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无论被人以各种语气或是理由评论,都不是秋不弃想要的----有时候虚名 就像鸡肋,甚至对于秋不弃来说,更像是一根干木头。
所以他依然不喜这种武会的形式。
若不是听闻秋雨声要来,他早便在放下筷子的时候离开了。
还好,正当管家宣布文会开始的时候,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的瘦小身影走了进来,颇为羞涩的说道:“不好意 思,家里漏水,花了些时间修补,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