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雅将水烧好的时候,秋不弃刚好醒转过来。
昨日晚间的疲惫因为老者度入的一丝碑文之力而彻底消失,加之沉沉的睡了一晚,是以今早起来时顿觉神清气爽。
秋不弃睁眼的瞬间,很自然地注意到了垂落在自己胸前的那枚玉佩。
玉佩并不如何透明漂亮,甚至显得有些暗沉。这样的玉十分不起眼,在常人看来,也只有秋不弃这样的家世才会看上这 样的玉佩。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秋不弃的家世如何,完全光凭对秋不弃的感官作出了判断,但很显然,这种由物及人的判断方法依然 是大庆国的百姓们难以摆脱的习惯,或者按蛮族对此事的说法,这叫传统。
人性有关于自私、片面一类的传统。
秋不弃并不在乎玉佩外观如何,他通常这样想,有时候,一个花瓶装真的是不如一个土罐子。
一个土罐子可以盛上泥土,把花草栽活;而一个花瓶,再漂亮的花插到里面,不过几日便会变得腐烂,臭味满屋。
更何况,秋不弃佩戴的玉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实在与世俗间的不同,因为当初离开无碑崖的时候,师傅便曾说过,这 枚玉佩太吸引目光,不好。
秋不弃当时看着闪烁着祥光的玉佩,心想它这般漂亮,到底哪里不好了?
“它太漂亮了。”
当时的关缘说完这句话后,将右手平伸向前,在其上轻轻抚过,随着手的边缘离开的时候,玉佩上面的光泽缓缓消散, 片刻之后,光泽不在。
原先十分好看的玉佩变得很是丑陋,也说不上多么丑陋,但与之前比起来,确实很难看。
秋不弃不解的看向师傅,眼神中有些哀怨,像是小时候手里的山楂被那些怪物抢了去一样。
师傅当然没做解释,微笑着转身离开。
而让秋不弃稍稍解闷的是,这块并不好看的玉佩在之后救了他很多次。
先是从崖下上来后,遭到盗匪的抢劫,盗匪人很多,且其中有观碑之境的修士……那一次,玉佩若有若无,其实在秋不 弃看来,那就是偷偷摸摸的闪过一丝光华,接着他的体内忽然充满了浓厚的碑文之力,然后终于有力气带着小雅逃离。
后来,与背伞老者春来对战时,当难以破开那一个掌印的时候,这枚玉佩再次起到了作用。
而接下来的事,就在昨晚。
当体内的碑文之力被那块晶石尽数吸收后,秋雨声为他调动了周围的力量,然而这些刚聚集在周围的碑文之力还未来得 及进入其中,那位主考官便暗中施展手段,使得秋不弃处在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中。
秋不弃体内的碑文之力彻底流散,若是再没有碑文之力支撑,那么下一刻晶石就将炸裂,而秋不弃自身也会收到难以想 象的伤害。
然而便在这时,在周围一片黑暗、秋不弃再难以支撑的时候,玉佩隐隐闪烁了一下,这一闪烁,周围的碑文之力仿佛发 疯般涌来,尽数进入秋不弃体内,甚至就连晶石中的力量也被反吸过来,使得原本即将炸裂的晶石转瞬间温和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便如所陈述的那样,秋不弃亮起了手中的晶石,尽管不知不觉在危险的境地里走了一圈,可也算完美的实 现了逆转。
秋不弃知道这一切都和此刻自己握在手里的玉佩脱不开关系,所以不觉间对玉佩有了依赖之情。
便在这时,小雅将毛巾洗了拧干,摸索着来到床边,脆生生道:“哥哥,快擦擦脸。”
秋不弃被小雅的声音惊醒,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刚才似乎是看着玉佩着了迷,神识完全被玉佩吸引,“呼……这是怎么 回事?”
再度摇头,将毛巾拿过,却是轻柔的帮小雅擦了擦,溺爱的揉揉头,笑道:“小雅,真乖。”
小雅习惯性的将头抵在秋不弃胸口处挠啊挠的,小声道:“哥哥,小雅梦见天上飞来了几个人,落到了……陌上府最大 的一座宅院里。”
秋不弃眉头微皱,说道:“小雅,可知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来做什么?”
秋不弃知道小雅的梦十分准,自从那次梦见师傅要离开后,之后的梦境里都会出现已经发生却不知道,或者即将发生的 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似乎更像是一种预言。
小雅拥有预想的能力。
小雅认真的想了想,嘟着嘴说道:“哥哥,小雅不知道。”
秋不弃为小雅理了理刚梳起的两根冲天鬏,柔柔的笑了笑,说道:“那就不管了,他们不来惹我们就好。”
但秋不弃隐隐约约觉得这有些不可能,接着补了一句:“来了再说。”
这时,门外的秋雨声笑着摇了摇头,正要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的秋不弃笑道:“进来吧。”
事实上,秋不弃在醒来的一刻便知道有人站在门外了,但他没有从其中感受到任何的恶意或者更深层次的杀气,而想到 一旁便住着秋雨声,也就没有太多在意。
如今话已说完,门外的人没有离开,想来是要进来了。
秋雨声依然有些羞涩的笑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秋不弃说道:“秋家来了人。我想了下,或者是与这次的预选 大会有关。”
“难道他们脑子犯抽,又要做些什么事出来了?”
秋不弃知道若不是事情比较重要的话,秋雨声大多时候都不会挂在嘴边,更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这些事。
果然正如秋不弃所想一样,只见秋雨声眉头微微凝起,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