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刘侍卫长还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秋不弃冷冷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我不想招惹麻烦,但若是麻烦硬要凑着脸 找上来的话,我不介意就地解决!”
这句话自然是对着面前如虎的刘侍卫长说的。
刘侍卫长的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你是修士……已达修境的修士?”
秋不弃转头看了眼小雅,眼中担忧之色俞盛,却是不作回答。
“既然如此,你行贿之事可以饶过,但肆意打人这一条却逃不了。”刘侍卫长也注意到了秋不弃背上的小姑娘,看到小 姑娘的脸色,他隐隐明白了些什么,“所以,你除非胜过我,否则……便很难走出这门。”
秋不弃双眼微眯,与之前的温润相比,仿佛将醒的虎,“好。”
一字落下,围在他周身的侍卫便齐齐退开,给场中两人让出了足够宽的场地。
“请。”刘侍卫长双手奉上一把刀。
“我喜欢剑。”秋不弃背着小雅走到里堂,将小雅放下后,随手拿过兵器架上陈列的一把软剑走了过来,“请赐教!”
刘侍卫长面色郑重的点头,手腕一抖,便将刀握在手里,“请赐教。”
陌上府前几日下了些雨,几盆青植顶着还未干涸的雨珠立在院落的墙角之下,迎着墙外吹来的春风微微摇摆。
然而下一刻,春风忽峭,雨珠从青叶上滑落,轻点于地面,溅起几朵浪花。
浪花落下的瞬间,一抹刀光骤然闪过,将秋不弃的黑色眼眸印得白亮。
秋不弃面色依旧平稳,当那抹光亮在他眼瞳里无限扩大,直至淹没所有时,他终于转动了手腕,以若雷电闪过般的速度 和姿态,向前踏出一步,带动着轻盈的剑斜划向上,往刀光绽放的地方斩去。
这一剑同样带上了刺眼的光亮,且极快极狠,仿若直直的闪电。
紧接着,两抹光亮交接,窜射出一团更亮的光,光破散,发出“呛----”的声响,声响不大,却是拉的极长,若是寻常 人站在一旁,怕是要被这刀与剑之光交接时的声音穿透耳膜。
一刀一剑相磨而开,尖锐的摩擦声随之停止。
秋不弃退回原地,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脚下滑过的地方拉出一条白痕。
刘侍卫长的黑色鞋子上沾染了些露水,他身前一步的地方,一株刚钻出石缝便折了腰身的的草正倔强地迎风飘扬,那株 草,原先在他脚下。
他多退了一步。
然而便是这一步,已然在某种程度上分出了胜负。
刘侍卫长低头看着那株倔强的小草,手一松,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震颤不止,像是哀鸣。
秋不弃手腕一抖,手中的软剑便划破空气射出,之后稳稳的落在了兵器架上。剑身轻鸣,像号角。
周围侍卫的脸上没有太多多余的表情,只是倘若去注意看他们握着长枪的手时,或许可以发现些什么----他们的手在微 微颤抖。
只因刘侍卫长不是修境,而是……观碑第一境隐曜境三层!
这是已经达到观碑之境,超越修境的修为,可现在……他们却看到那少年胜了。
这如何不让人震惊,这如何不让他们难以想象?
他们看向秋不弃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敬畏,像对秋雨声一样的敬畏。比起秋三公子那等在钱堆里长大的富家子弟,他们明 显更为敬佩和尊敬这位小小年纪便已在力道和技巧之上胜过自家侍卫长的少年。
是的,他们对战之时并未使用修境和隐曜境的力量,只是以普通的招式和速度去抗衡。
可这又有什么?
既然已经在原始力量的对碰之下输了,再加持任何的力量,都显得太过多余。
怀着敬畏的目光,他们为秋不弃让开了一条路。
秋不弃扭了扭在地上拖的有些发疼的脚踝,一步踏出,人便已来到小雅身旁,将小雅背起。
这一幕,又使得那些侍卫们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身法?
秋不弃做这些的时候,刘侍卫长依然在低头盯着那株小草。
盯着盯着,他忽然抬起了头,看着秋不弃的背影喊道:“站住!”
这一刻,料峭春风猛地席地而来,吹起几缕灰尘,吹皱了穿堂两边的纱幔,吹卷了墙下青植的叶。
侍卫们的脸色倏然一变,周围的空气似乎在微微凝固。
秋不弃停下脚步,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