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弃当先走下了楼,完全没有想要多留下片刻的意思。
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去在意掌柜的想法,而是实在是心系那幅画卷,加之想到小雅的眼疾,这样的感觉便更加的强烈,于 是心情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的好了。
秋雨声恰似也猜到了秋不弃内心的想法。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随在秋不弃身后,轻声道:“马上就会找到的 ,小雅的眼睛,还好吧?”
秋不弃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时隐没了下去,只剩下一抹隐隐约约、并不十分明显的愁恼萦绕在眉宇之间,“小雅的眼疾暂 时还能控制得住。怕的就是此去耗时太长,耽误了我帮小雅治疗的时机。”
小雅正趴在秋不弃肩上熟睡着,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每当眼疾即将发作时,小雅便会在大部分时间处于熟睡状态,完 全没了平日的活泼与欢脱。
两人正说话间,小二便拉着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从后院出来了。
李纯二郎也换了身装扮。从女儿身恢复了公子哥的模样。掌柜跟在后面,连走路都是战战兢兢地,头紧紧低着看向地面 ,看上去应当是被李纯二郎在里面说了几句。
小二对秋不弃两人自然很热情,拖着一条瘸腿,爬上车将一个凳子搬了下来,放在马车旁边,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说道:“两位公子将就着些,这马车还是去年老爷赐下的。”
拉车的马身材高大,全身充满了狂野的气息,一呼一吸间仿佛使人看到了一堵墙,一块巨石。
秋不弃眼睛微眯。秋雨声眉头微挑。
“这马名为九烈马,据史书记载,是自远古时代就已经传下来的了。“小二注意到了秋不弃两人的表情,赶忙解释道, “一般来说,九烈马是用作专属战马的,普通人家根本连一匹也养不起。”
“难怪,我就说怎么会有观碑之力的气息,虽然很是微弱,但明显是存在的。”秋不弃伸手抹了抹马背上红色的鬃毛, 手掌一伸,缓慢地往下压去。
秋雨声在一旁没有说话。紧紧盯着手心与马背间那不足三寸的距离,下一刻,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果然是从外界 来的。”
马背与秋不弃的掌心之间有了一层薄薄的气体相互连接着,看上去好似薄雾冥冥,事实上那就是碑文之力,马体内有碑 文之力,所以才会与秋不弃的掌心产生连接。
小二莫名看到宝马背上涌出了一层微白的气体,忍不住好奇道:“这是……”围妖央血。
手一收,拍拍马背,秋不弃边将小雅送往马车内,边说道:“这就是吴家那几人所拥有的力量。”
“吴家……”小二眼睛睁大,看着秋不弃和秋雨声的后脑勺问道。“那两位公子?”
秋不弃笑笑,说道:“小二哥,等到了安顿的地方我帮你看看脚,倘若能好起来,自然是最好的。”
秋不弃没有回答小二的话,反而是朝他的脚盯着看了两眼,而后颇为自信地说道。
碑文之力不单可以用来攻击,还能用来疏通经脉等等。据秋不弃观察,小二的右脚踝上由于精血堵塞不通,才导致了瘸 腿的毛病,要使之恢复正常,只需将经脉打通便可,而普通的凡间医术自然是不能做到的,这也是为何小二身在李家这 等大家族,却仍然被迫离开军伍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不理小二满目的呆滞,秋不弃坐到宽敞的马车里面,朝李纯二郎招招手,示意他坐到马车里来,却见李纯 二郎嘿嘿一笑,同小二一道坐在了外面,甚至还拿过缰绳,充当起车夫来。
寒潭山处在景城北方之地,而李家的势力范围尤为广阔,坐在马车上,整整走了将近一天时间才堪堪看到了李家的朱漆 大门。
李家门外行人稀少,纵使有人外面走过,也急忙掩面而行,急匆匆离开。
自从那日吴家约战,李家没有回应,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一声声哭喊惨叫后,这里就变得门可罗雀了。
或者连普通百姓也可以看出来,李家惧怕吴家。吴家高调邀约百大家族举行比武,而李家却闭门不应,听闻还有几座酒 楼被抢了去 ,这不是惧怕是什么?
先不论前因后果光凭这些,便能猜测出,李家在走下坡路了,或许不久就会淡出前十,而后慢慢衰落,最后被吴家消灭 ,被人们遗忘。
在这样看似必然的趋势下,普通民众和那些个与李家有所关联的大家族纷纷避开,也就情有可原了,毕竟利益捆绑的关 系终归是不牢固的,大难来时各自飞,很简单的道理。
李纯二郎一路上听掌柜说了许多关于各大家族有意无意靠往吴家的事情,心里头的怒气不停地腾腾往上冒,若不是顾及 到秋不弃和秋雨声在马车车厢里面,或者在半路上就已经飞奔下车,然后赶往李家本府了。
如见看到这样的情形,当真是验证了掌柜所说的。
门前几片落叶被风吹过,一声鸦鸣从门旁的枯藤老树上传来,尤为显得凄凉。
原本应该站在门前的护卫,也不知去了何方,直到小二一声长吁,马车停下之后,大门才被嘎吱一声打开一条缝,一名 老者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只见他激动的往两边看了看,小声道:“公子快进!”
而后大门往两边打开,里面跑出两列护卫,齐齐来到马车旁,躬身抱拳道:“恭迎公子回府!”
紧接着,跟在护卫后面,一名神情倨傲的少年也来到了这边,极为懒散地行了个礼,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