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的阿克塞颇考斯送信去克里特岛,“臣仆建议,底比斯和雅典是根本守不住的,不妨收缩兵力坚守科林斯地峡——必要时候,臣仆只能全力保住陛下的有生力量,将其安全撤回克里特。”
接到信件的约翰顿时万念俱灰,但他也红了眼,“凭什么朕一次都无法击败姐姐和高文?”
更让他痛苦绝望的是:甘地亚城堡里的威尼斯人开始陆续坐船撤离,任由他如何软硬兼施,这群唯利是图的家伙还是那句话,“坚守下去毫无必要了,城邦已和君士坦丁堡达成停战协议,以后我们的航路改变了。陛下答应我们,在都拉佐到优庇亚给我们两个商埠区,所以克里特和罗德斯岛上,我们不能再和帝国皇帝为敌。”
看着这群收拾铺盖的人,约翰两眼充红,愤怒万分,他摇摆着身躯,握着佩刀对他们吼道,“谁才是你们的陛下?”
可是没人回答他,威尼斯人叹息着,冷漠地看他两眼,就径自撤离:甘地亚港口上风帆四举,罗德岛上也驶来支船队,两支合并起来后,就乖乖地向着西北方向开走,留下了城堡里孤零零的约翰。
发起狠来的约翰,直接跳上艘送信的船只,带着三百名士兵居然驶往了莫利亚,他也不知道所为何种目的,只知道自己不甘心就这样走向灭亡。
等到他六月底抵达米斯特拉城时,局势已恶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阿克罗鲍利忒斯的左路军,使用数门大炮,半日内就轰塌了卡德米亚的城墙,三日后趁势攻陷了底比斯,城内五百名丝织工人被俘,他们大多是阿莱克修斯皇帝时代的宝贵人力财产,现在全部归高文所有,“即刻送到皇都去,重振君士坦丁堡的丝绸工场。”
而利卡潘努斯将军的右路军登上优庇亚岛后,也是横扫一片的态势,当地主要的城镇堡垒如埃迪普索斯、珀斯摩斯、克里斯多斯等挨个降服,只有岛屿南端连接雅典所在的阿提卡半岛的卡尔基斯城即本位面历史上,后来由威尼斯盘踞的内格罗蓬特还在五百名“皇子党”的死守下抗拒。
卡尔基斯小而坚固,它几乎是完全构筑在海面上的,四面都是河流、港湾和海岬,只有两座桥和优庇亚本岛相连,还有个小城和阿提卡岛交通。
一面利卡潘努斯的军队将其包围,另外面攻陷底比斯后,阿克罗鲍利忒斯的左路军前进到卡尔基斯西南侧,而后帝国使节向被大军团团围住的卡尔基斯晓谕招降,遭到拒绝。
不久,高文的舰队来了。
这支舰队不是类似于贼鸥和车船那样的内河浅海战船,它是真正的海上舰队,部分是附庸城邦提供的二手翻新桨帆船,还有部分是自阿塔利亚和密西亚的水兵边塞区制造出来的,崭新的战船——规模有二十艘大型桨帆船,三十艘潘非利亚轻战船,十艘火船,还有而后让卡尔基斯城胆寒的八艘炮船。
这些船队凶猛无比,竖着蓝白色绣着圣尼古拉画像的燕尾旗,自阿拜多斯港驶来,在这片海域上宣告了自己力量的存在。在抵达己方陆军滨海营地后,八艘炮船率先出动,它们都是用坚硬的橡木造出,虽然船体不大,但船首却高高昂起,宛若个支架滑道,其上竖着门短粗结实的铜铸臼炮——八艘炮船串联起来,并在海水里搁下柴捆、木栅,很快就建成个浮动的大型攻城炮垒,对着卡尔基斯的水墙猛轰。
硝烟和火光里,水墙大概二天后就被轰得支离破碎,城内五十名皇子党的敢死队员,坐着小舟其上载着纵火燃料冲出,企图要焚毁这个攻城炮垒,然而水兵铳手却伏在船只的塔楼和甲板上,发弹如雨,敢死队员的小舟还没抵达目标就被打沉,其上的人不是溺毙,就是被火铳击杀。
随后趁着涨潮时机,大型桨帆船直接顺势冲到城垣边,士兵们踏着船舱伸出的梯板,搭在雉堞上直接涌入卡尔斯基堡内,将所有守军尽数杀死。
卡尔斯基之战,几乎是南线攻略里唯一值得一提的血战。
因为它陷落后,当高文南线军团的先头骑兵,冲到雅典城下时,该城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抵御的兵员和工事,城市派出代表向两位将军投降了事。
下面便是科林斯城,阿克塞颇考斯焦心苦虑,也根本无法找到破解之策,他听说约翰皇帝到了米斯特拉城督战,更是大惊失色,便急忙送去封信,“莫利亚西北处的维尔兹提人,正蜂起准备切断臣仆的归路,而科林斯里的数千生力军假如在城破后覆没,陛下哪怕是返回克里特也将再无可用之兵,普鲁萨城的惨剧不可以重演,所以臣仆希望得到允许——丢弃科林斯城,而后乘船退回克里特!”
约翰勃然大怒:好好的科林斯地峡天险不用,只要使用大铳和精锐坚守,敌人就算有四万军队也难以一时越过,于是他又急速回了封信给科林斯城,“先前在地峡用防御墙,还有部分大铳,敌人靠近远放铳火近战肉搏,坚守半年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仓促退却?莫利亚盛产各种物资,万不可失去,不然朕的复国之力就要减损一半。”
得到约翰信件的阿克塞颇考斯无法忍受,他决心抗命,先是直接送出四千名士兵和许多工匠,前去米斯特拉城准备逃走,而后自己留在城中,督察五百名留下来的可靠些的士兵,在地峡处据守事前构筑起来的横墙,观察高文军队的态势。
阿克塞颇考斯的打算是,一旦敌人攻来的态势十分凌厉,那么他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