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公主府,快要生产的李蔻没怎么走动,只是最近京城鸡飞狗跳的,乱七八糟的消息也会传到她这里来。
前阵子还有“闺蜜”邀着她一起去“女儿国”开开眼,但一想是侄孙开的,就没了兴致。
这几日又闹腾了一番,眼见着许多“破落户”车里塞着个女儿就往城外飙车,李蔻也是觉得奇怪,叫人去调查之后,才觉得事情简直是离谱。
“张公谨!”
“嗯?甚事?”
坐摇摇椅上正在看报纸的张叔叔低了一下头,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看老婆过来,便等着琅琊公主说话。
“你是怎么做长辈的,‘女儿国’出了恁大事情,你就甚么不管?!到时候操之知晓了,便以为你是袖手旁观,往后见面怎么说话?!你不知道湖北总督是留给他的位子?!”
连珠炮一般地狂喷,张叔叔一脸懵逼:“‘女儿国’有甚大事?尉迟恭死里面了?”
“……”
啪。
李蔻一把将报纸拍开:“张沧被京城几个‘破落户’追着嫁女,这件事情你会不知道?”
“知道啊。”
点点头的张叔叔寻思着这事儿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啊,那小子多好运,就因为被人误会是张德的儿子,结果直接就有公侯等着送女。换作是他,简直是爽翻天。成人之美的事情,张叔叔经常在“女儿国”消费,岂能坏人好事?
“知道?”
李蔻顿时懵了,寻思着自己丈夫是不是有什么深意。知道还这么淡定,应该是有安排?
半晌,琅琊公主没说话,盯着张公谨:“你有甚么安排?”
张公谨心想老夫能有什么安排,不就是看那小子成为国公女婿,一步登天嘛,还能有什么安排。
只是嘴上又不能这么说,便道:“我早有计较,娘子安心生产,静观其变就是。”
“我信你一回啊。”
李蔻想了想,伸出手指,指了指张公谨。
看李蔻转身离开,张叔叔瞄了一眼,赶紧把报纸捡了起来:“这女子,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在说个甚么。”
而李蔻想了想,第二天又去了一趟皇宫,见了女圣之后,才知道洛阳宫今年又在遴选“充容”,估计就是找几个老世族挑拣一下适龄女郎。十四五六七八九这个岁数的,都在遴选行列。
贞观八年前后,基本上长孙皇后年年给老公找小老婆,闹出不少事情。比如郑琬,原本半只脚就要跨入帝王家了,结果某条江南来的土狗,把她一双háo_rǔ给揉了,跟李董说了拜拜。
之后还有崔氏女,原本崔弘道感觉自己这一房也有了一条后路,岂料跟某条土狗勾搭在了一起,一时感情,复杂万分。
至于萧氏女郎更不消多说,萧二公子还寻思着就这么混吃等死,靠着皇亲国戚爽歪歪呢。结果摇身一变,还得自己努力奋斗,成为地方商业巨子……这么些年来,还真是攒了不少家底。
像新罗女王这种级别的,本来怎么着也得是皇帝见面封赏,结果新罗女王的船直接被劫了,整个人控制在海东山东两三年,最后被扔到河北,伺候瀚海公主去了。新罗女王成了瀚海公主的贴身女婢,公主大肚子的时候,还得伺候公主老公,可以说故事相当的跌宕起伏。
后来长孙皇后手中有钱,这种“女德”品质就扔到了地上,被踏上了一万只脚。连续很多年后宫也没怎么变化,一是李董自己业务繁忙,官僚团队越来越庞大,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二是长孙皇后压根就没打算再往宫里塞美女,宫中几万人马,全指着她一个人来调度,再增加又有什么意思?
如今春夏交际,却又再度遴选“充容”,选秀的事情秘而不发,没有满大街都知道,但是宫中各监肯定也有消息渠道,传到外面,自然就有风声。
大体上琅琊公主也了解了事情始末,大概就是皇帝开春之后就咳嗽得厉害,连长孙皇后这种有“哮喘病”的都不如,身体和精神都有点萎靡,为了让丈夫振作,长孙皇后能想到的法子都想了,给老公找几个美女来点新鲜感,也是长孙皇后的手段。
作为女圣,不管从感情还是利益角度,自家老公活得越久越好。一如在李董眼里,自己这个老婆也是活得越久越好,不管是感情上还是利益上,这对夫妻当真是一体的。
了解到事情原由之后,李蔻顿时觉得荒诞:“这怕不是都赶巧了。弘慎当真了得,一早就作了安排,若是如此,京中凡是适龄女郎之家,怕不是都要豁出血本。”
原因也很简单,长孙皇后挑女郎,不可能挑什么庶女,肯定是嫡女。
可嫡女多亏啊,尤其是皇帝现在就是个老头子,身体不好又是满朝皆知。十四五六七八九岁的女郎嫁过去,说不定被皇帝玩个两三年就要守寡,这有屁个利益可言?
皇帝的女人,对这个女人的家族而言,只有皇帝和她都活着的时候,才是利益。
死了,什么都不是,只是打水漂,只是倒血霉。
那么退而求其次,京城适龄女郎的最好选择,不是王公大臣的儿子,就是王公大臣本身。
可这年头行情在此,三省形同虚设,宰辅犹如秘书,七部大佬的地位,前所未有地提升。
弘文阁成为一个权力传递中心,但弘文阁和七部之间,适合结婚的几乎没有。
李渊所出的亲王都是垃圾,李世民所出的亲王除了一个肥仔一个痨病鬼还在京城,其余的都在外面,一时